第55章孙亮被废立孙休 曹髦被杀立曹奂(1/2)
吴主孙亮与孙綝的矛盾越来越激化,孙亮突然提出追查姐姐孙鲁育被杀事。吴主亮尝翻阅旧案,得见朱公主孙鲁育死状,疑有冤诬,乃召问全公主孙鲁班,全公主胆虚心怯,反谓朱公主罪证,是由朱据二子朱熊、朱损所言。
朱熊已督虎林,朱损亦督外都,孙亮责他有心害母。立使将军丁奉,赍诏赐死。
朱损妻为孙峻妹,孙綝因上书谏阻,孙亮独不从。全公主孙鲁育恐祸及己身,故意讨好孙亮前,叙述孙綝兄弟罪恶,被孙峻奸污有年,乐得借此出气。孙亮遂与她谋诛孙綝,且引将军刘承,密商计划。
孙綝是全尚夫人的弟弟,孙亮的皇后是全尚的女儿全妃,全尚和全琮是兄弟。全琮又孙鲁班的丈夫,这里面着千丝万缕的亲戚联系。
孙亮妃为全尚女,时已立为皇后,全尚子全纪为黄门侍郎,孙亮召入与语道:“孙綝遇事专擅,藐我太甚,若不早图,必将及祸。卿父为中军都督,烦为密告,叫他严整军马,我当亲率各营,围取孙綝,但切勿使卿母闻知,妇人不晓大事,且为綝从姊,倘或漏泄,贻误非轻!”
全纪唯唯受教,出告父尚。全尚素无远虑,竟向妻孙氏漏泄,孙氏即使人报孙綝。但顾母家,不顾夫族,妇人误事,往往如此。
孙綝闻报大怒,夜使弟恩袭执全尚,并在苍龙门外,诱杀刘承,然后引兵围宫。
孙亮亦愤不欲生,上马带綝鞑,持弓欲出,且语近侍道:“我为大帝嫡子,在位已五年,中外大臣,孰敢不从?贼敢这般放肆么?”也是一厢情愿。
近侍等向前拦住,极力谏阻,全后也已闻知,与孙亮乳母一同趋至,牵住亮衣,不令外出。
孙亮叱全后道:“汝父糊涂,败我大事!”
全后本有姿色,更兼泪容满面,令人生怜,惹得孙亮欲行又止,将弓掷地,一面使人召全纪。
全纪对来使道:“臣父奉召不谨,负上实甚,臣无颜再见陛下。”说至此,竟拔剑自刎,可谓烈士。
使人当即返报,孙亮不胜叹息,全尚想设法解围,哪知孙綝敢作敢为,嘱使光禄勋孟宗,往告太庙,废亮为会稽王,且列孙亮罪状,班告远近。
尚书桓彝,不肯署名,被孙綝当场杀死,又遣中书郎李崇,带兵入宫,夺取玺绶,迫孙亮夫妇出宫,由将军孙耽,押送就国,孙亮始终无法,只好挈眷去讫。
孙綝复徙全尚至零陵,全公主至豫章。全尚在途中,又被孙綝使人刺死。独不刺全公主,莫非尚为亡兄顾全私爱么?
孙綝充着怒火,认为寺庙都与谋杀他有关,就捣毁浮屠寺(寺院),杀害道人(僧侣),成为中国历史上最早的佛教镇压事件。在这同时,他还放火烧了伍子胥的庙(水神庙)。
孙綝欲自立为主,恐众情不服,商诸典军施正,正劝孙綝迎立琅琊王休。
孙綝乃令宗正孙楷,与中书郎董朝,迎孙休入都。
孙休尝梦见乘龙上天,有首无尾,惊为奇事,是不得传子之兆,至是启行至曲阿,有老人于孙休前请道:“事久变生,愿大王速行。”
孙休乃兼程入都,途经江宁土山(东山)布塞亭,留驻便殿。孙恩奉上玺绶,三让乃受,即日登正殿嗣位,下令大赦,改元永安。
孙綝自称草莽臣,缴还印绶节钺,乞避贤路。孙休特旨慰谕,命孙綝为丞相荆州牧,孙恩、孙干、孙闿皆晋爵加官,余亦封赏有差。
先是丹阳太守李衡,因孙休徙封丹阳。屡加侵侮,李衡妻劝谏不从。孙休上书乞徙他郡,乃改迁会稽。
至孙休入嗣位,李衡惧休报怨,意欲奔魏。李衡妻复谏道:“君本布衣,荷蒙先帝拔擢,未曾报德,乃反虐待诸王,自贻嫌衅,一误已足,奈何再叛主降虏呢?”
李衡皱眉道:“今将奈何?”
李衡妻道:“琅琊王素好声名,当不至肆行报复,但为君计,须先诣狱请罪,妾料君不但免祸,并可复官。”
李衡听了妻言,自诣建业,入狱待罪。果然奉诏赦免,说他在君为君,不必多疑,仍令还郡治事,并加威远将军职衔。后来李衡欲治产,李衡妻又屡次加诫,但在武陵,种橘千株,故卒得令终。
惟孙綝一门五侯,并典禁兵,权倾人主。吴主孙休阳示恩宠,内实加防。
孙綝尝奉牛酒入宫,向孙休上寿,孙休谦谢不受,孙綝乃持酒至张布府中,与张布共饮。
酒后触起私忿,便向张布直告道:“我前废少主,朝臣多劝我自立,我为今上贤明,故迎他为君,今我奉酒上寿,反致见拒,莫非疑我不成?看来只好变计呢。”
张布方超任左将军,为孙休心腹,与孙綝别后,即入宫密报。
孙休很是不安,没奈何优给赏赐,遇孙綝请求,无不勉从。孙綝佯请出屯武昌,调兵给仗,擅取武库兵器。
将军魏邈,与卫士施朔,便入奏道:“綝必将谋变,不可不防。”
孙休因急召张布密议,张布举荐老将丁奉,可任大事。
张休乃再征奉入宫,与谋诛逆。
丁奉答说道:“丞相兄弟,支党甚多,不易猝制。好在腊日将到,大会群臣,待綝入席,便可下手,内属左将军布,外属老臣便了。”
孙休闻言大喜,即嘱张布、丁奉两人,秘密行事,并令魏邈施朔为助。
未几已届腊会,先一夜间大风拔木,飞石扬沙,杀一孙綝,何干天怒?想是适逢其会。
孙綝也觉惊心,托言有疾,不愿赴会,偏中使屡来敦促,只好应召。
家人从旁劝阻,孙綝勃然道:“朝命已至,何惮不往?万一有变,可令府中放火为号,我自当速归。”
言讫遂行,到了朝堂,百官统皆待着,迓孙綝入殿,连吴主孙休亦起座相迎,孙綝行过了礼,昂然高坐,当即开宴聚饮。酒至半酣,望见殿外浓烟冲起,即诧言何失火,起座欲归。
孙休忙劝止道:“外兵甚多,何劳丞相出视?”
孙綝不肯应命,离席便行,张布举杯一掷,便有武士突出,立将孙綝拿下。
吴主休喝声道:“斩!”
孙綝慌忙跪叩道:“乞贷一死,愿徙交州。”
孙休怒叱道:“汝何不徙滕胤、吕据等人?”
孙綝复碰头道:“愿没为官奴。”
孙休又叱道:“汝何不使胤、据为奴?”两诘甚妙。
张布即将孙綝押出殿门,一刀斩讫,持首示众道:“罪止孙綝,余皆不问。”
殿内外听了此言,俱肃静无声。
俄而丁奉牵入孙据、孙恩、孙干,亦由孙休叱令枭首。惟孙闿乘船北走,由魏邈施朔追去,终得擒诛。孙綝兄弟家属,一概骈戮。
追夺孙峻官爵,剖棺戮尸,改葬诸葛恪、滕胤等冢。孙休将孙峻、孙綝在宗族中删除,将他们称作“故峻、故綝”。
廷臣或请为诸葛恪立碑,吴主休驳说道:“盛夏出师,徒丧士卒,不可谓能。受遗辅政,身死贼手,不可谓智。怎得无端立碑呢?”
任濮阳兴为丞相,张布为左将军。惟孙休妃为朱据女,母即孙休姊朱公主孙鲁育。以甥女为妻,亦太悖谬。
朱公主孙鲁育为孙峻所杀,埋尸石子岗,后欲改葬不知所在,无从辨识,惟有老宫人知道朱公主所穿的衣,再使两巫至乱冢前祷祝,夜见有一妇人,从冈上来,冉冉入冢,因即开验,果如宫人所言,乃得改葬,并册朱公主为皇后,长子为太子。
又封南阳王孙和子孙皓为乌程侯,孙皓弟孙德为钱塘侯,谦为永安侯。所有与谋诛孙綝诸将,如张布丁奉等,并膺懋赏,江东乃安。
谣传孙亮当还为天子,孙亮使巫祷祠,有恶言,果然孙亮的宫人告发了孙亮有恶言。因此孙亮再贬为侯官侯,他在去侯管的路上,自杀身亡,终年十八。
孙休为防太湖之水泛滥,东至吴兴城北,西抵长兴,为长堤数十里,称为青塘。以绝水势之奔溃,以卫沿堤之良田,以通往来之行旅。
孙休闻听道士吴春有辟谷之术,就召见,考验所传辟谷之术。
孙休置学官,立五经博士,特诏文曰:“古者建国,教学为先,所以道世治性,为时养器也。自建兴以来,时事多故,吏民颇以目前趋务,去本就末,不循古道。夫所尚不惇,则伤化败俗。其案古置学官,立五经博士,核取应选,加其宠禄,科见吏之中及将吏子弟有志好者,各令就业。一岁课试,差其品第,加以位赏。使见之者乐其荣,闻之者羡其誉。以敦王化,以隆风俗。”
为治军需要,孙休还下诏对州吏和诸营兵士在停靠长江的船舶上进行商业活动发出警告。
吴得诛逆臣孙綝,孙吴渐安,魏却反弑嗣主曹髦,下手是舍人成济,主使实大将军司马昭。
先是魏宁陵井中,两现黄龙,群臣上表称贺,魏主曹髦独叹息道:“龙为君象,上不在天,下不在田,乃屈居井中,有何祥瑞可言?”遂作《潜龙诗》以自讽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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