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长安乱 第七十六章 五十年前的长生蛊(2/2)
一人使刀,一人横练。
横练主防,刀主攻。
尤桑看着这两个一模一样的面孔,心中不禁焦急起来。
一对孪生兄弟,即使是被人蛊掌控了身体,两人经年累月的默契居然还被保留了下来,配合的及其默契,尤桑不由得怀疑起掌控他们两个的人员是不是也是双生蛊。
他一时半刻解决不了这两个人,每当尤桑分神去看李心安那边的情况时,这两兄弟总能找出自己的破绽,抢进自己的怀里,这让他实在分身乏术。
无可奈何,尤桑只得答应李心安。
“长生蛊在南疆只是传说,我也不曾了解它的弱点。”
尤桑一拳将那个练横练的人蛊宿主避退,稍稍松了口气,道:
“不过我曾在五毒教的古籍中看到过一些神话,讲的是南疆勇士吉连颉用神花的花药杀死蛊神的故事。”
“蛊神是什么?神花又是什么?”李心安心急如焚,心想前辈都这个时候了就别再将故事了,能不能聊个正事!
“神花不用管它,连个具体的名字都没流传下来,没人知道它是什么。但蛊神却是多有猜测,五毒教流传下来的秘籍中提到过一句,说蛊神有可能指的就是长生蛊。”
李心安稍稍安了下心,见尤桑总算把话题引回了长生蛊身上,一边躲开持链人攻过来的触手,一边竖起耳朵仔细听着。
“传说蛊神不死不灭,除了神花的花药没有任何办法可以杀死它。但吉连颉在用神花花药杀死蛊神前曾用一把长矛扎进了蛊神的心脏,重创了它。”
尤桑沉声道:“所以我猜想,长生蛊的弱点就是他的心脏。”
“心脏?”李心安有些怀疑的看了一眼持链人那满是狰狞触手的身体,难以辨认出那里是他的心脏。
他不是没有怀疑过心脏,人一旦心脏有损便会立刻登西,但中了蛊的人也会这样吗?
人蛊相对来说不太稀奇,毕竟操控人的意志,之前早有先例。江湖上的妙音坊就是靠此起家,药神谷的迷药也不难办到。
但见识过尸蛊的手段,他就觉得天下间没什么是不可能的了。同样是御尸之术,岭南的贺风山却仅仅是能操控刚刚死去的鲜活尸体,而据尤桑所说,只要是尸体未腐烂成白骨,哪怕只有一点血肉,尸蛊都能操控,真正的生死人肉白骨。
长生蛊有什么妙用李心安不清楚,但料想应该不会比尸蛊更弱。
万一它也会御尸之术呢?
但眼下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了,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他已经有了决断,不退反进,向着持链人缓慢的冲去。
没办法,左腿已经快要挪不动步了。
持链人低吼一声,从那已经不能称之为人的嘴里发出一阵尖啸,似乎是在兴奋猎物居然自投罗网。
三道触手分别袭向李心安的前额,正胸以及小腹,一副要把他活活扎穿的架势。
李心安侧头闪过,唯一能用的右腿一蹬,轻巧的避开了另外两道触手的攻击。
袭向他小腹的那道触手突然变了招,横拍向他的身体。
李心安嘴角浮现出淡淡的笑意,一副奸计得逞的喜悦浮现在脸庞上。
触手准确无误的将他拍向了熟铜棍的方向。
他重重的摔落在地上,打了个滚,捡起了那把熟铜棍。
然后右腿猛地一蹬,借势弹了起来。
持链人木然的转过身,这一次他毫无保留,全身的触手延伸出去,他的身体瞬间变得干枯。
触手上的红色变得愈加鲜艳,远远看去,闪烁着诱人的光泽。
“这触手居然还能魅惑?”
感受到自己的意识不正常的昏沉,李心安猛地咬紧自己的嘴唇,鲜血灌进他的喉间,甜猩的味道让他瞬间清醒。
两人相隔不远,大概五丈,恰恰是持链人一跃而起的高度。
而他也正如李心安预料的那般,跳了起来,扑向李心安。
李心安扔出了“白虹”。
璀璨的流光一闪而逝,扎进了持链人的触手中,看不清是那一条。
持链人从空中跌落,那把长剑贯穿了三条触手,剑尖刺进他的身体,但不深。
但这已经足以让他恐惧了,持链人身上的触手突然放慢了行动,轻轻的将长剑拔出来。
而李心安却已经走到了他面前。
熟铜棍的顶端狠狠敲在“白虹”的剑柄上,这让刚刚离开持链人身体的剑尖再次没入几分。
持链人嘴边的獠牙张开巨大的弧度,一股黄绿色的粘液从他嘴中喷出,他在尖啸,他在生气。
这个不知死活的人类的大胆举动彻彻底底惹怒了持链人体内五十年前的那个长生蛊子体,它操控着触手卷住了李心安的身体。
小腹被猛地缠住,腹上的伤口开始汩汩的流血,而触手上的粘液也正沿着李心安的伤口进入他的身体。
他被拉着向前,撞进持链人的怀里。
持链人张开大口,嘴边黑色的绒毛根根竖起,长满獠牙的大嘴似乎下一刻就要咬在李心安的脖子上。
李心安能动的,只有他的手臂。
他右臂后移,左肩前送,熟铜棍狠狠敲在持链人的头上。
但他能做的仅仅只有这么些了,持链人的触手已经缠住了熟铜棍。
“给我回!”
李心安暴喝一声,那把即将被丢出去的武器被他用力拖了回来,横在肩头。
随后他忍着小腹被撕裂的剧痛,转动了身体。
熟铜棍的顶端再次敲击在“白虹”的剑柄,这把绝世宝剑深深的刺进了持链人的心脏。
持链人缠着他的触手突然松开,一把把他推了出去。
李心安直挺挺的向后倒去,在倒地的前一刻,他将熟铜棍对准持链人破损的心脏狠狠扎了进去。
血花喷溅,持链人的胸前被他活生生扎出了一个大洞。
李心安不会使棍,但他会用枪,在契丹草原,他用一杆长枪挑死契丹骑兵二十三人。
所以,他一直用的是枪法。
“谁说没枪头就捅不死人?”
在昏迷前的一刻,李心安如是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