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我自是年少(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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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澈不知道说什么,不知道能说什么。
老人问云澈春夏秋冬之变,问这句话时,老人很平静,眉还是那么直,眸还是那么沧桑,但云澈能感觉到,这平静的背后,隐藏着的是极深的不平静,带着的是浓浓的不解。
老人不解的是不是云澈,不是云澈的思考。
老人不解的是帝师的路,是夫子的路。
在老人看来,儒就是儒,是众生,是思想,是天下社稷。
云澈听到这句话后,表现的也很平静,而他的平静是凝重,因为这份来自老人的邀请,或者是提议,他不解,不解的也是夫子,不解的也是帝师。
儒是什么?修儒是什么?
为何不是修佛,佛亦能解那人间疾苦,度那红尘苦海。
为何不是修道,道家亦能宁人心神,敬畏那天地至理。
乌镇外的青山一片安静,云澈望着阳光下的天地,沉默不语,腰间系着的书袋在风里轻轻摆荡,却犹如就如滔天浪里的小舟。
阳光渐烈,山野上方的云层由厚变薄,光线透出渐渐偏移,时间逐渐流逝,云澈始终沉默,没有回复老人发出的邀请,山道上弥漫着紧张的气息,令人窒息。
紧张是大汉眼中的紧张,不是云澈眼中的思考,更不是老人眼中的不解。
这个答案,从某种程度上将会决定云澈的走向,想再久也理所当然,可想到直到日头渐西,可想到天色渐暗,可想到暮光把云层染红,然后把它烧成灰烬,可想到黑夜来临,那轮皎洁的明月出现在眼前。
云澈不能,云澈等不到黄昏,等不到那轮明月。
因为爷爷在等着他,周大叔在等着他,豆包和少年们也在等着他。
他终于打破沉默,做出了回答。
“我曾背着篓子奔行于村寨之间,与野兽斗勇,与猎人斗智....”
“我曾因抓到一只竹鼠而兴高采烈,因那一锅撒上姜葱蒜,撒上野椒头的竹鼠肉汤而开心.......”
“我曾一人在山顶看着天空,磨着柴刀,我感受着每一刀落下时不同的律动,每一刀落下时不同的声音.....”
“我曾抬头看着山上的太阳喷薄霞光缓缓升起,看到阳光驱散最后一丝夜色的希望,看到万物沐浴着阳光生命的欢呼,我当时欣喜的说’太阳照样升起‘......”
“我曾嘻嘻哈哈的在山坡上嬉闹起来,掏鸟蛋,采野果子,甚至用一根长长的茅草去捅蚂蚁窝,茅草枝子一提起来,上面就爬满了白蚁,把白蚁捋到一个架在火上的小铁锅上,锅里顿时噼里啪啦的爆响起来,而后,那些白蚁就我们哄抢一空,我们在吃蚂蚁......”
“我曾因一文钱一担柴火,每日费力的看着柴火,手上布满了水泡,肩膀被扁担压破了皮,被汗水一蛰,钻心的疼,我知道生活从来都是苦难的........”
“我曾和爷爷一起数着星星,爷爷年纪大了,眼睛花了,看不到远方星空的星星,我会一颗一颗颗的数着给他看,‘这颗是我的,这颗是你的’,漫天的繁星一半是我的,一半是爷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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