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龙泉惊变（六）（1/2）

黑袍女眼看自己险象环生，依然气定神闲，向张云纵道，“张姐，我来这里，本意是想协助解决你和爱阴私袒的纠纷。在皇陵一事上，我的推理或许有些舛错，但是仅仅因为我的推理存在舛错，你的这些人就要置我于死地，你看得下去吗？”

“你放心，他们谁都不会伤害你。”张云纵说着，摆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又道，“我不知道到底是谁把镇墓兽引过去、害得大爱功法被废，但绝不是我。至于阴阳印，江湖上或许根本就没有阴阳印，即便有，也绝对不是我拿的。——大爱？”

张云纵见爱阴私袒神情颓废之极，伸手将他拉起来，温言道，“我知道你现在的处境和心情，但我对你真的问心无愧！我从前做过你的姐，所以我有资格再告诫你一句，你要走好以后的路——好了，你们都可以走了。如果不放心路上的安全，我可以亲自把你们送到你们认为安全的地方。”

“张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武心蝶简直无法理解张云纵的意图，严肃道，“这个爱阴私袒，你们办不办他我不好插嘴，不过这个雌乌鸦专门来找你麻烦，你就这样放她走了？你这样做，这不是袒护敌人么！——以后你的敌人就放心了，我随便整你，就算我整不垮你，反正你还会护着我，我可以再整你！你这样放虎归山，危害说多大就有多大！”

“武长老，你说得真好，顶！”成清影鼎力支持。

“嗯，谢谢！”武心蝶一本正经，怂恿道，“张姐，我知道你的心肠很好！但是就算是菩萨心肠，咱也没听说过菩萨会护着妖魔鬼怪！换句话说，我为了你，已经严重得罪了这个雌乌鸦，我又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来头，要是她哪天暗地里报复我，你说谁该负这个责任？你如果想为我解除后顾之忧，那就立刻杀了她。如果你不肯杀她，那你就是给我养了一个敌人！说严重点，你这就是恩将仇报了啊！”

“小武，你语气有些重了。”拽哥安抚慷慨激昂的武心蝶，又向张云纵道，“小武话虽说的严重了些，但是不无道理！如果你不方便动手，我可以替你出手。”

“师兄，你怎么也对她虎视眈眈？——如果这是在战场上，她和我们两阵对敌，我不会放过她。但她来这里是做公证人的，于情于理都不能伤害她！”

张云纵斩钉截铁，又道，“至于大爱，他以前对人神世家有功无过。他之所以离开我、离开帮会，全是因为皇陵那点误会。今后他在江湖上如果本本分分，我只会护着他。如果他为非作歹，我也不会饶了他！”

“他已经为非作歹了！”龙魂战突然发话，向张云纵道，“论起来，你是凌子的师父，我也该叫你一声师父。但是我毕竟是众神之颠的人！这个爱阴私袒，勾结杀劫道，和杀劫道的桑宝宝、还有个叫爱敌生的人，无缘无故偷袭成都四门，杀了我们三十多个弟兄！——拽哥！”

龙魂战转而向拽哥道，“你也说了，我们同气连枝，我们的仇就是你们的仇！我们为了守卫成都，被爱阴私袒杀了三十几个弟兄，你说爱阴私袒该怎么处置？”

“该杀。”

拽哥脱口而出，拍一下龙魂战的肩膀，又向张云纵道，“谁都知道你重情重义，但是你不能意气用事！人神世家出了个爱阴私袒，聚义堂出了个张太清。当时张太清只是想推翻我，并不曾杀过哪家弟兄，所以我只是把他逐出聚义堂。如果当时他杀了哪家弟兄，我自问，我不会像你这么袒护有罪的人！说白了，你如果能顾全大义，杀了爱阴私袒，那我们拭目以待。如果你不忍心下手，那我只好代劳！”

“拽哥，你果然有一腔正气！我服你！”龙魂战向拽哥恭敬地抱个拳，又向张云纵道，“我帮主让我来这里，就是让我问问你，爱阴私袒到底还是不是人神世家的人。如果是，请你按你们的家法处置他。如果不是，那我要把他提回武陵山，交给我们帮主处置。请你给句明白话！”

张云纵神色惨淡之极，眼光缓缓转向爱阴私袒，沉痛道，“如果你真的杀过众神之颠的人，我不会杀你，你就跟龙魂战去武陵山做个交代吧！”

“呵呵，呵呵呵！”

爱阴私袒忽然发一通惆怅的笑，笑声随即止住，正色道，“在成都西门，我没有亲手杀过众神之颠的人。但我有意诱敌，协助桑宝宝杀人，我没杀也是杀了！——张姐，我只问你一句，因为皇陵这事我离开了你，你心里恨不恨我？”

“我不恨你。”张云纵黯然神伤，“我只是后悔！我从来没做过让自己后悔的事，但这次去皇陵，我后悔了！我后悔不该和你们去皇陵，谁都不该去！”

“张姐，我离开你，你心里难过不难过？”

“难过。”张云纵神色泫然，叹息道，“你离开我，如果有更好的去处，我不难过。但是，你哪有什么好去处！”

“张姐，小心他的攻心术！”成清影冷笑着提醒，手指爱阴私袒道，“你死到临头了，还指望张姐做出什么牺牲、挽回你必死的一命？我看你真没半点骨气！你现在这个落魄样，都是你自己找的！”

“说的不错，我全是自作自受！”爱阴私袒点点头，从腰间缓缓摸出一个黑色药瓶。拔开瓶塞，苦苦一笑，昂首把瓶内一颗药丸吞了下去。

“爱阴私袒，你吃的什么？”黑袍女骇然变色。

“我吃的灭元丹。”

“灭元丹？”张云纵大吃一惊，忽然发现爱阴私袒的十指指尖滴滴流血，这正是灭元丹的药效，顿时悲从中来，痛心道，“大爱，你这又是何苦？你就算到了武陵山，只要你肯弃恶从善，你可以投靠小祖宗。他不收你，我可以出面求他！你如果能给他们出得上力，尽快赎去你的罪过，他们也许会既往不咎！”

“张姐，你误会我了！”爱阴私袒苦苦一笑，“我主动服毒，不是畏罪自杀。我要是怕死，我早躲得不见影了。我是觉得对不起你，必须得死！我身为大长老，实在没想到就因为那个阴阳印而离开你！人神世家这么多人，我居然是第一个离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