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百里相去（1/2）

秦风离开的时候是晚上十点，距离尹西往出去买饭已经过去一个小时，麦遥等得心烦意乱，给他打电话却发现关机。

来得频繁的苏迪这一会儿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半晌见不到人。想了想，恶作剧般的，她按响了急救按铃。

苏迪来得不算快，麦遥都能想到他双手插在白大褂兜里溜溜达达走过来又满脸不耐烦的样子。

“我猜是你们亲热得太猛了不小心按了铃，我可不信刮个口子就需要急救。”苏迪人还没进来声音却先传了进来。他边说边开门，走进一看，只有麦遥一脸无辜地坐在床上。

麦遥说：“没有人需要急救，只是有人失踪了。”

苏迪打尹西往的电话同样提示关机，问了其他几个总在一起的人也说没见到尹西往，他收起电话，安慰道：“虽然他很少关机，但也有突发情况，比如没电或者被偷了之类的，不用担心……如果你要回家，我可以送你。”

“我想再等等他。”麦遥回答。

苏迪耸耸肩，意思是随便她，转身要走之际，突然想起什么回头说道：“门口椅子上的那鞋盒哪来的？”

门口椅子上？麦遥感到奇怪，看了眼茶几上的鞋盒：“你说那个吗？”

苏迪回头看了一眼：“No，No，No，不是雷欧的这个，是门口那个GIVENCHY。”

麦遥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她惊奇地问：“你是说，这双鞋是雷欧的？S.T是雷欧？”

苏迪点头：“我以为你知道，国际著名珠宝设计师S.T，中文名——雷欧。”

麦遥很想说，真的看不出来好吗，就他？

苏迪垂下眼眸，用下巴指了指她脚上的鞋子：“这个，雷欧粘了一个月，西子送你的吧，雷欧知道了一定气死，要知道，你可是他的女神，我想他更愿意亲手奉上。”

麦遥干笑两声，开什么玩笑，她是S.T的女神……

苏迪出去将门口的鞋子拿过来放到她面前，打趣道：“是不是你的哪个爱慕者送的？”

麦遥打开鞋盒，里面是一双平底鞋，多色花朵图案，GIVENCHY的新款，很漂亮，十分漂亮。

她嘟囔着：“谁会把这么贵的鞋子乱扔啊。”

“都说了是你的爱慕者。”苏迪也低头看那鞋，和麦遥平时的穿衣风格很搭，显然是给她的。

麦遥拿着鞋子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突然定住，眼珠转了几转，半天没说话。

“怎么了？”苏迪觉得奇怪，问道。

麦遥没回答他的问话，心里却翻腾着，不会这么巧吧？她是不是还让秦风给她穿鞋来着？他们是不是还笑得很开心来着？

想着那时候他拿着鞋子站在门口的样子……真是太狗血了！她和秦风的“奸情”，恐怕在那人眼中，是要坐实了。

最后，那天晚上谁都没联系上尹西往。

苏迪开车送麦遥回了家，走的时候他还轻松地安慰她，大家都是成年人，不用这么担心。

麦遥叹气，能不担心吗？一想到他将鞋子放到椅子上默默离开的样子，她就有点心疼。

走廊空无一人，只有房间里偶尔传来的他们的笑声在轻轻回荡，楼梯间或许会吹来些许凉风，走廊昏暗的灯光照不清他脸上的落寞……

停，打住，一定没这么惨，麦遥敲了敲脑袋停止自己那奇怪的想象，安慰自己朝另一方面想。

他那么高傲的一个人，一定面无表情地关上刚打开的那扇门，然后将手中的鞋盒随手放到走廊的椅子上，或许他是想扔到一旁的垃圾桶里也说不定，然后昂首阔步地乘电梯离开。

没有什么凉风与落寞，只有他的皮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的规律而又坚定的声音。

然后他来到一家灯火辉煌的酒吧，坐在高脚凳上，一条腿蜷起轻搭在凳子上，另一条腿踩在地上，这动作将他的腿衬托得又长又直。

他不会向酒保要酒，只需要利用他的美色等着猎物请他喝酒，然后身材火辣的辣妹扭着翘臀走过去。

两人一拍即合，他让她坐进自己那拉风的帕加尼中，去了最近的五星酒店，她脱他衣服的时候，还不忘将他的手机关掉……

疯了，她一定是疯了，麦遥用那只没受伤的胳膊拿起枕头向床上狠狠地砸了几下，恨恨地说：“他才不是这样的人，这里又不是纽约！”

咚咚咚，轻轻的三声敲门声突然响起，麦克先生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遥遥，你怎么了？胳膊疼？”

“没有爸爸，我只是在与空气聊天。”麦遥躺到床上，赌气般地用被子蒙住自己。

麦克先生半晌没有声音，待她以为他走了的时候，他突然又说：“是不是应该回美国去看看杰丽斯医生，或者我让他来中国一趟？”

“为什么？我很正常。”麦遥本来就郁闷，麦克先生现在又让她看心理医生。

“我没说你不正常，而是太正常了，”他叹口气，“像是恢复了记忆，说话和以前一模一样了。”

她除了记得和哥哥去苏格兰，和一个帅小伙接吻，或许还上了床之外，什么都记不得了，当然这话她可不敢跟他说。

麦遥只解释道：“你们不是经常这样说嘛，狗改……不对不对，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外面，麦克先生闷闷的笑声传来，气得麦遥又扔了抱枕。

这晚，她是拿着手机睡着的，早上起来，她气那个人杳无音信，又气自己白白被辐射了一个晚上，赌气般再没给他打电话，原本睡觉之前想着醒来发信息给他的打算也都放弃了。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如冷战般，谁都不理谁。

网络上秦风、孔诗、嘉皇国际的麦小姐还有海纳东泰的尹先生四角恋的故事传得神乎其神。

据众多目击者证实它的真实性后，那夸张的爱情故事被推上了头版头条。

有人说，当年秦风和麦克先生的女儿是男女朋友，被孔诗插足导致分手，如今麦小姐抢走尹先生成功报复孔诗。

有人说，秦风和麦小姐只是好朋友，但尹先生对麦小姐一往情深，孔诗为了栽赃麦小姐，就到处说麦小姐与秦风有染……

总之，经过几天的讨论，大家总结出了四个字，那就是——贵圈真乱。

秦风在社交网络上发了一句让大家又猜想了几天的话，他说：挚友，异体同心。

似乎偏向于承认第二种传言，又似乎在安慰他的好友——请与我一样有颗淡然不受流言蜚语影响的心，这一切将随风而逝。

当然，上面那句话是网友翻译过来的，也得到了多数人的认可。

所以，当麦遥与秦风约着一起吃饭再次被拍传到网上的时候，大多数人也多是羡慕，有这样的一路相随的朋友，真好。

所以，只需要堂堂正正，光明正大地面对阳光，便问心无愧。

麦遥再次得到尹西往的消息是在几天后的八星。

雷欧约了贾贝妮打麻将，贾贝妮叫了她。去的路上贾贝妮就一直哄麦遥与她搭伙赢翻他们。

麦遥心不在焉地应和着，其实她主要的目的还是想着或许能碰到那个一走了之的人。

当雷欧说尹西往去了悉尼的时候，她是彻底愣了。

还没有一个礼拜，怎么就跑悉尼去了。

“西茗姐要和她老公离婚，两人好像闹得挺不愉快的，平安夜那天他接到电话就直接飞悉尼了。”雷欧也是后来才知道的，那晚苏迪找西子，几个人轮番打电话都是关机，想来那时候或许正在飞机上。

尹西茗是尹西往的姐姐，大他三岁，大学的时候跟了个穷小子，家里不同意，她便与那人去了澳大利亚，走了五年从来没回来过，这期间也只与尹西往还有他们的母亲联系得频繁些。

麦遥很想问一句他什么时候回来，可仔细想了想那边的情况，终是忍住没问，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两人联系上是平安夜过后的第十天，尹西往主动打了电话。

那时候她正在上课，听到手机的振动声伸手想要去挂断来着，可看到屏幕上的名字后，顿了一下，随即接起，还故作轻松：“Hey。”

“是我。”尹西往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显得更加低沉。

“嗯，我知道。”麦遥说着，有些歉意地看了看姜教授，起身走出了教室。

“在忙吗？”

“没有，一点都不。”麦遥靠在走廊窗边，一只腿轻轻踢着，面带笑容地低声回答。

“今天你胳膊上的伤口可以拆线了，别忘了去找苏迪。”

尹西往的声音从远远的大洋彼岸传来，似乎带着那边夏天的温暖，带着温风的柔情，带着海洋般迷人的气息。

“好，我会去的。”

他打电话就是为了提醒她这件事，他离开了这么久，又忙于那边的烂摊子，却还能想到她的一个小小的伤口。

麦遥叹息，真是会哄人，他这样，她根本招架不住。

“那天，走的急，没和你打招呼……别生我的气。”

他这道歉的方式，暧昧得不行，尤其是最后一句话。

其实当得知他去悉尼的原因后麦遥就不气了，毕竟当初她和秦风在屋里……虽然没什么，但多少还是有点心虚。

如今他主动道歉，语调又那么轻柔，麦遥脸一红，娇娇俏俏地回道：“唔，没有。”

说完，她都惊了，这么娇这么嗲的声音，真的是从她的嘴发出来的吗？也不管那边有没有说话，她忙轻咳两声恢复嗓音的清明，“那什么，教授叫我了，我进去了。”随即急急地挂断了电话。

九千公里外的大洋洲的某一公寓阳台，身形颀长容貌俊美的东方男子突然露出笑容，似乎是能将大洋洲的阳光都比下去的明亮。

屋内的女人见此场景惊愣异常，那个少年老成的男孩，什么时候学会了这样的笑容。

“和谁讲电话？”尹西茗走过去。

尹西往看向她，脸上那笑容还没全部收回，眼中的光芒与暖意让尹西茗再次微怔，女人的直觉一向很准，她猜，他恋爱了。

“一个朋友。”

尹西茗当然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女性朋友？”

尹西往挑眉，见她说得笃定，也不隐瞒：“嗯。”

果然，尹西茗细细地观察着他脸上的表情：“什么时候能让我见见？”她特别好奇，什么样的女人能让这个理性又冷静的男人动心。

“会有机会。”尹西往说，说完顿了一下突然又垂眸笑了，“对她，我很忐忑。”

尹西茗揉了揉眼睛，夸张地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天要下红雨了？”

圳江理工大学的实验楼，麦同学收起手机，也拍着自己，不过却不是脑门，而是那红得不自然的脸颊，深吸了两口气这才走进教室。

姜教授见她进来，将书放下，看了看手表，说道：“时间差不多了，我说个事儿。”

“肯定是个大事。”白野小声对其他人说。

“下周，在澳大利亚有个学术交流活动，世界各地的一些优秀的学者和学生都会去。我们学校很支持这种活动，于是拨了些款项出来，当然还有物理学院孙教授的几个学生。如果不出什么意外，下周一我们会飞去澳大利亚，都有护照吧。”

他的话音一落，屋里一阵欢呼。

麦遥瞪大了眼睛，这么巧？

澳大利亚啊，那个人在的澳大利亚，她要去了……

一月的中旬，学校期末考试结束，大部分的学生放假回家准备欢庆半个月后的春节，姜教授和孙教授带着九个学生在期末考过后的第二天登上飞往墨尔本的飞机。

一月的墨尔本天气微热，最高气温能达到二十五六摄氏度，好在温差有些大，他们下机的时候正是黄昏，气温降下来后变得温和，微风清凉舒适。

物理学院来了四个学生，其中一个是女生，这让麦遥稍感安慰。显然，那位女生见到她倒是没见多高兴，将她打量一番立刻看向白野。

麦遥了然，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女孩似乎看上了白野。

从机场到酒店，一行人搭乘了巴士，麦遥最先上去，白野随后坐到了她身边，巴士行驶中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

过了大概三站，那女孩走了过来，对白野说：“一共就我们两个女生你还要将我们分开？”

白野将位置让给了她，她主动与麦遥打招呼：“林多，研二，你呢？”

“麦遥，研一。”麦遥觉得有些好笑，想来林多并不是想认识她，只是不想看到白野与她坐一起吧。

听了她的名字，林多再次打量起她，疑惑地询问：“你姓麦？”

麦遥耸耸肩，意思显而易见。

“前两天的新闻……”

果然，麦遥笑道：“在中国，姓‘麦’的可有三四万人。”

林多本也就是怀疑，如果她承认，自己还不一定会信。

她们身后的白野几人可没林多那么好骗了，自从什么麦小姐尹先生传了绯闻后，他们也就猜出了八九不离十，毕竟他们可是见过麦遥与那尹总亲密的样子的。

只是他们万没想到这个不太合群的麦同学是嘉皇国际总裁的女儿，白野想着以前自己在她面前炫耀着车子和西餐厅就觉得汗颜，甚至还一度觉得她对他爱搭不理是欲擒故纵……

这些人都是第一次到墨尔本，绿树成荫的公园和街道，典雅的画廊和剧院，古朴的新颖的建筑都在吸引着他们的目光。

走在这座颇具魅力的文化之都的街上，麦遥却一心想着，这里是澳大利亚啊，他也在这个国家，他们再次站到了同一片土地上，他们的时间也没有了时差，他们之间没有隔着海洋，想着想着便下定决心，她一定要去悉尼找他。

第一天的行程便是去墨尔本大学参加学术交流会议的欢迎仪式，因为来的有十几个国家的人，所以一上午的时间他们就坐在会议厅听着各个国家优秀代表的演讲报告。

麦遥没什么兴趣，昏昏欲睡，几次被林多推醒。

虽然林多很不想承认，却不得不承认这位麦同学因为长得漂亮所以备受瞩目，毕竟搞学术的大多数人都长得比较抽象，像她这么漂亮的女孩确实不多。所以麦遥有些显眼，四周不时投来的眼光让林多很无奈，为了自己学校的脸面，她不得不时刻准备推醒这个没心没肺的睡美人。

他们前排坐着的是英国学生，会议开始前几人就互相打了招呼，麦遥的英伦腔让英国的一些学生很喜欢，他们对她十分的友好，上午的报告结束后，竟有个英国帅哥约她一起吃饭。

麦遥礼貌地拒绝了，心里却努力地想回忆起自己那前男友会不会像他这样是个典型的英国男孩。

那男同学很受伤，在他们要离开之际再次提出邀约，麦遥表示她要回去写学术报告，这样就可以挤出多些的时间去悉尼看心上人。

那英国帅哥虽然遗憾，但依旧祝福了她。

第二天是研讨会，第三天是讲座，第四天是竞赛，第五天做了总结。

学术交流结束的这天晚上，众人在礼堂开了舞会，作为最后的狂欢。虽然大家都表示这五天过得充实又愉快，而且他们很舍不得分开，但麦遥觉得，这五天真是糟糕透了，难熬又无聊。

回酒店的路上大家说说笑笑情绪高涨，麦遥见姜教授笑得都满脸褶子了，觉得时机到了，便将自己想去悉尼的事儿和他说了一下。

姜教授胡子一翘直摇头，说什么也不同意，毕竟墨尔本到悉尼可不近，而且异国他乡的，她要是出点什么事，他可担待不起。

“我保证下周二登机前回来。”麦遥举着三个手指期盼地看着他，“学术报告我写好了，已经发到了您的邮箱。”

“……不行。”姜教授一直觉得麦遥这个学生聪明安静又有些孤僻，现在他又给她贴一个标签，固执。

“如果你不同意，我依旧会偷偷跑去的，除非你找人二十四小时盯着我。”见请求不行，麦遥用上了威胁，“不闭眼睛地盯着。”

几个人都是目瞪口呆，谁也想不到沉静的麦同学会说出这番话。

教授默默在心里又加了个标签，无赖。

当天晚上，麦遥换了简单的T恤、牛仔裤、平底鞋，将日用品装进背包里就去了火车站。

麦遥前脚刚从车上下来，后面车上随即跟着下来一个女孩。

麦遥对出租车司机道谢完，刚转身就听到了这五天中特别熟悉的声音：“麦遥你等我一下。”

林多背着背包站在她身后不远处，一脸不情愿地看着她。

林多的解释是，姜教授派她来陪她的，显然她是极其不愿意，因为这两天她很想在墨尔本与白野培养一下感情。

“去悉尼可是私费，所以钱归你出，现在帮我买一张和你一趟的火车票吧。”林多说。

麦遥也有些不情愿，她这次去悉尼是准备和尹西往发生点什么的，却带了个“大灯泡”！但人已经到了，她也不好意思赶人家走，只能硬着头皮带上。

林多上车就开始睡觉，似乎对她有些意见。

麦遥也不在意，与对面一对中年夫妇聊了一下天气后再一看时间已是凌晨，她拿出手机给尹西往发了条信息。

她说：“Hey.”

那边回得很快：“Hey？”

她本没指望他会回信息：“已经两点了，你怎么还没睡？”

“在想你。”

麦遥一愣，这么直白？而且这说话的语气怎么像个花花公子，虽说这话成功取悦了她，但她心里感觉怪怪的，她选择忽略这个回答，问道：“你姐姐怎么样？”

“还OK。这么晚发信息过来，难道怀念我的亲吻了？”

麦遥皱了皱眉头，这不像尹西往的说话方式，难道是因为午夜寂寞难耐，他化身为狼了，或者喝酒了，她知道他一喝酒就变得特别大胆，于是她愤愤地故意道：“吻技一般般啊。”

“Really？难道上次没让你满意？那真是我的失误。”

本来麦遥懒懒地靠在窗户上准备闲聊着问出他的具体地址，但现在她已经坐直了身体，皱着眉头看着手机上的信息，深深地感觉到了不对劲。大半夜的她和他竟然在发这种内容的信息，老天，不是他疯了就是她疯了。

“你为什么噘着嘴？”林多发现她的异常。

“是不是真的有双重人格的人，白天是一个人，晚上变成另一个？”麦遥问林多。

林多懒得理她，转过身继续睡。

“你来找我吧，我会补偿你的。”他又说。

“好啊，把地址给我。”麦遥终于想起自己真正的目的，立刻回答。

“西部的Lidcombe住宅区，十五号。”他很快发来，她还没回，又进来一条信息，“我会让你迷恋上我，欲罢不能。”

这下麦遥是彻底蒙了，退出信息的界面立刻拨了电话过去。

大概四五声之后才被接起，是尹西往低沉而又迷人的嗓音：“喂？”

真是他……她噎住了，此刻脑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挂断电话然后告诉火车司机掉头回墨尔本，她不去悉尼了！

“我和朋友在一起。”见她半晌没说话，尹西往解释道，“刚刚去了洗手间。”

“所以……”麦遥艰难地开口。

“所以，刚刚不是我。”

“我还以为发错了人。”麦遥笑了。

“唔……”他似乎也有些歉意，“我会好好修理他的。”

“嗯，不要轻易放过那个人，他让我去悉尼找你呢。”麦遥故意说得轻松，想要试探他的态度。

尹西往顿了半晌，然后轻声说：“放假了吗？或许可以来度个假。”

麦遥咧嘴无声地笑开了：“好啊，明天七点到。”

不等他回答麦遥便挂断了电话，想着他一定觉得自己这是在开玩笑，然后明天她出现在他面前他会很惊讶或许也有些惊喜。

悉尼某夜店的一个角落，昏暗的灯光下坐着六七个年轻男女，大多数是亚裔，他们面前的桌子上放满了酒瓶。

这晚上最沉默的却也是最出众的那个男人起身去了洗手间，他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在他刚走的瞬间便亮了起来，旁边一个穿着运动鞋戴着鸭舌帽的男生拿起来看了一眼说：“一个叫麦遥的人发来的信息。”

其余的人似乎很有兴趣：“说了什么？”

“只说了句Hey。”

“估计是西子的爱慕者，不过西子给她署名了，或许有所不同。”有了解尹西往的人分析道，“与她聊聊？”

于是那位鸭舌帽便与她聊起来，周围围了一圈的人。

“问她这么晚还发短信是不是有什么暗示？”有人支招。

待看到那边发来“吻技一般般”的话时，他们一阵惊呼，有人讶异道：“西子竟然也会接吻？”

“诓她，诈她的话。”说这话的是个年轻男孩，发短信的鸭舌帽怕那边起疑问，稍微婉转了一点。

按了发送键后几个人越凑越近，全都好奇那边会怎么回，有人心生忐忑直说西子回来他们会死得很惨。

半晌，那边都没有回信息，鸭舌帽想了想，又发了一条，让她来找西子。

没想那边立刻问地址。

鸭舌帽将地址发过去，其余几个人调侃他，说要是真来了看他怎么收场，他不以为意，当他把那句“迷恋上我，欲罢不能”发出去后，电话突然响了，是那个麦遥打过来的。

一圈人面面相觑，还没想好谁来接这个电话的时候，西子回来了。

尹西往看了看神色古怪的几个人，随即看向鸭舌帽手中嗡嗡响的手机，扫到屏幕上的名字的瞬间，眉头一挑，一闪而过的诧异与深意让那鸭舌帽顿觉腿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