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六道轮回九(1/2)
一时回到屋中安顿好文茵,谢慎看到青萝收拾出来洇着大片血迹的里衣也是心惊,便问到底怎么回事,青萝便道:“前几日夫人便说她信期忽至,将军大概也是知道的。”
谢慎点头道:“她信期总是不准,所以每到此时便要知会我不能侍奉…不过这次怎么折腾得这么厉害。好些天了不说,还突然出这么多血。”
青萝又道:“夫人原也觉得不妥,可前两天一直在宫里不得闲暇,今日本来是想请个大夫进来看看的,谁知道…”
谢慎听到此处叹了口气,点点头,青萝便没有再往下说,一时大夫来把了脉,又问了些情况,便在外间告诉谢慎,文茵这一次不是信期,而是小产,若刚出血时便延医诊治,孩子或许还能保住,可事到如今,任再好的大夫大概也回天乏术了。
青萝听得心惊,喃喃道:“怎么会是…怎么会…”
见谢慎脸色变得铁青,那大夫忙道:“将军请息怒,将军方才也听到了,夫人信期不准,没有经验过生养之事,又不似他人有明显的早孕反应,一时忽略了也属正常,恐也是子女缘分未到罢了,二位贵人皆春秋正盛,今后多注意些,何愁将来没有儿女承欢膝下呢。”
谢慎听了这话面色稍霁,待他开了药方列好医嘱,便着人好生送了出去,再进来看时,只见文茵正半卧在榻上,盯着头顶的帐幔落泪,便知她都听到了,心道这样也好,否则还真不知怎么跟她说。一面想,一面走到她榻边坐下道:“孩子以后还会有的,别想太多了,大夫方才说的你也都听到了,这些日子马虎不得,要好好休养,且不能总是伤怀,否则会伤了根本的。”
文茵见他话虽如此说,脸上也是难掩失落,只得咬牙忍下泪,点头道:“知道了。”可也只能说出这三个字。
谢慎便又嘱咐了侍奉的人几句,自己往老夫人这边来,正盘算着怎么跟他母亲说这事,忽然有随侍的人递与他一封书信,他看过便顾不上别的,匆匆出门去了。
这边文茵见他走了,忍不住又伏在榻上哭了一回,青萝好劝歹劝,刚略略止住,便听廊下一阵吵嚷,半日才听明白,是老夫人身边的嫫嫫在教训文茵这里侍奉的人不知轻重,连夫人有孕这样的事都不能及时觉察禀报,那些人自然觉得有些委屈,辩白了几句,便惹出那嫫嫫更大的火气,最后含沙射影连带文茵在她口中都不是东西起来。青萝气愤不过,起身要去找她理论,却被文茵死死拉住:“罢了吧,你越是急越是气,越是与她吵,她倒越趁了兴,这种人理她做什么,说不明白的。你只去,让她们都别搭腔。”
果然,那嫫嫫自说自话一阵,大概也觉得甚是无趣,便各人走开了。
接下来的数日,谢慎都不曾亲自来看她,但每天会遣人过来问安,道他公事太忙,文茵也知他确实连日不在家,想来是真忙,也就不做计较,然而伤怀总是难免,常于无人处暗自流泪,不必细述。
这日午睡醒来,回想梦中情境正难过时,忽闻琉璃带着御医来了,连忙挣扎着起身相迎,琉璃进来见了,忙将她按回榻上,又让御医给她细细看了,待听到御医说有些气滞血瘀,并无大碍,好生调理休养,不要忧思过甚也就无妨。这才叹了口气道:“前几日右将军去陛下面前替大人告假时也不说清楚,陛下只当你是偶然累着了就没多问,接连几日不见,追问之下才知道是这么个情形,赶紧令小人带了御医来。大人怎么这样糊涂,连自己有了身孕也不知道…”
文茵听得又红了眼圈,却还是竭力忍下泪,自嘲道:“可不就是糊涂吗…”
琉璃见她如此也是不忍,放缓语气开解道:“大人也不要太难过,大人和将军都还年轻,孩子嘛,总会有的,当下就一心一意,好好保养身子吧。”
文茵点头称谢,琉璃又陪她坐了一会儿,才带着御医离开。
毕竟是钦点的御医,自然比普通大夫高明许多,文茵用了他的药果然不同,精神也好了许多,原本午间要睡差不多两个时辰,这天只一半的时间就醒了,睁眼一看屋中无人,四下里也都静悄悄的,便躺着没动,不多时听到廊下有人来了,说话声音不大,但大概是周围太安静了,所以都能听清。
“你怎么来了?”这是青萝的声音。
未闻人语,只听青萝又道,“没事,正睡着呢,到底什么事?”
“我方才听房里的姐姐们聊了件事,也不知真不真,但想着多少和你有关,就先来告诉你,你也好有个准备。”说这话的应当是老夫人院子里的翠翘,她因与青萝年纪相若,又是同乡,因此走得近些。
“什么事还和我有关?”
“哎,昨天晋王妃不是来了吗,你猜是干嘛来的。”
“不是说来看看我们夫人吗?”
“呵,就你心眼儿实。人家是来看侄儿媳妇,却不是来看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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