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钟山的小院（1/2）

到了五月份，天气逐渐热了起来，一丹已经脱掉了毛衣，背心外面就穿了一件单衣，他对即将到来的夏天充满了期待，到时候可以去捕捉各种昆虫，可以去田野边倾听鸟叫蛙鸣，可以站在欢快的小溪里嬉戏。

在这个偏远的三线兵工厂里，孩子们最喜欢的季节就是夏天。不仅是因为夏天的生活丰富多彩，更重要的是夏天里有一个漫长的暑假。

四只小麻雀在一丹的精心照料下，成长的很快，现在羽毛渐渐丰满，已经能看出麻雀的样子，有时候还会在窝里扑腾一下翅膀。魏老九知道，离它们自由飞翔的日子已经不远了。

央卡也明显大了一圈，走路要稳多了，它对一丹的依赖甚至超过了魏老九，可能是因为一丹除了给它喂吃的，还经常带它出去玩。每天早上都跟着一丹出去看日出或者跑步，白天就跟着一丹他们一起玩，冬瓜偷偷带了几回肉出来喂央卡，却也没有得到它过多的青睐。

冬瓜跟左罗约定的秘密行动进展很不顺利，他们知道每星期一丹都会跟老九去河边捕虾，两人为了不引起一丹的疑心，就计划在老九带一丹去捕虾的时候展开行动。

好不容易憋了四五天，看着两人带着央卡出了门，左罗才来到冬瓜家中喊出冬瓜，一起来到电影院背后的那处小院，没想到却吃了个闭门羹，大门紧锁。冬瓜不甘心还爬到院墙边一颗高大的梧桐树上向里张望，也没什么发现，又在门口转悠了一个多小时也没人回来，只得灰溜溜地离开。到下午的时候，两人再次来到这里，依然只见铁将军把守。

出师不利，冬瓜和左罗的好奇心却越来越重，今天，冬瓜决定不管一丹知道以后会不会责怪自己，也要再去一探究竟。

因为是临时起意，冬瓜只能悄咪咪地来到左罗家，谁料他才摸上二楼，就见左罗已然在楼梯间守着，左罗抓着冬瓜，来到自己家中。

“冬瓜，你觉得我们是不是应该再去那个院子看看，等下次一丹他们出去捕虾还要那么久，你耐得住？”

冬瓜嘿嘿一笑，“真是英雄所见略同，我本来就是打算来找你商量这个事的，我的脾气你还不知道？见不到那个小孩我觉都睡不着，我们现在就去吧。”随后又眉头一皱，“等会一丹要是找不到我们，以后问起来，我们该怎么说？”

“我刚才已经上去看过央卡了，我给一单说我爸要我今天多练练功，如果等会他要来找我，过后我就说我到喇叭山练功去了，你就说今天有其他小孩来找你玩，你就跟他们玩去了。”左罗心中早有盘算。

冬瓜看着左罗，从上到下重新审视了一遍，“我一直以为一丹是最聪明的，这种主意只有他能想的出来，看来你也不比一丹差嘛。”

二人计议已定，悄悄从左罗家里溜了出来，穿过熙熙攘攘的生活区，朝电影院的方向走去，两人边走还边重新温习了一遍早就商量好的套路。

转过电影院的围墙，顺着墙角的小道，穿过了几片菜地，远远就看见了那个小院子，两人走到近前，看到门虽然关着，却没有上锁。

冬瓜走上前去，伸手在门上拍了几下，听到里面有人问了声“谁？”，冬瓜和左罗也不搭话，只是在门口等着。

听说话的声音是个小孩，很快有人走到了门边，从里面拉开了门栓，大门吱呀一声开了。

冬瓜见门里站的这个小孩，大概六七岁的样子，身材高挑，长相倒也眉清目秀，就是太瘦了，眼睛都陷进了眼窝里，却仍然炯炯有神。身穿一件褐色的单衣看起来已经偏小，而且严重褪色，说明是很旧的衣服了，一条军绿色的裤子也已发白，两个膝盖处都打着补丁，脚上穿着一双凉鞋。双手还搭在打开的门边上，左手的手腕上系着一根红绳，绳子上坠着一块白色石头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亮，形状和一丹那块黑石一模一样。

“你们找谁？”

“请问这里是不是住着一位老爷爷？”冬瓜难得这么乖巧礼貌。

“你们找我爷爷有什么事？”

“哦，那是你爷爷啊，去年我还吃过你爷爷送的西瓜呢。”冬瓜照着推演好的剧情侃侃而谈，“我和我朋友在外面后山玩，口渴的不行了，想起住在这里的爷爷，就来看看这里有没有水喝。”

“我爷爷不在，不过你们要想喝水的话，就进来吧。”

冬瓜和一丹跟着小孩来到庭院里，这是一个很小的院子，有一半的地面铺了水泥，当中是一张石台和几张石凳，另一半地面是泥土，里面除了一些花草，就只有一颗桃树，树上已经挂了好多青涩的毛桃。靠着水泥地面的一边有一栋很小的房子，只有一间屋子，简陋的屋门都没有装锁，屋外靠院墙放着一口大水缸，旁边是一个石头砌的灶台，架着一口铁锅，盖着木头做的锅盖。

“你和你爷爷就住在这里？”

“是啊。”

其实冬瓜和一丹并没有什么贫富概念，甚至因为没见过这样的独门小院，还有点羡慕这样的生活环境。

“屋里太小，你们就在这里坐吧。”小孩指了指石台旁的石凳，冬瓜和左罗就在石台前坐了下来，石凳挺凉，天热的时候坐着还挺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