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血色（1/2）

是血！好多血！死了那么多人，尸体都堆起了一层，不，哪里只一层！

秋宇靖的眼睛通红通红的，充血状况无比严重，明明是在螭龙学院的冲星房，他看到的却是满眼的尸山血海。

从来没见过如此场景的他大脑一片空白，想说话，可是嘴皮子却像是被血腥气封上了一样张不开；想逃开，双腿却生了根，动弹不得。

眼前，刀光一闪，一阵血雾喷涌，溅到墙上、地上、天穹上，铭刻着古老花纹的大殿里，没有一处不被鲜血覆盖。

他艰难地抬起不听使唤、已然僵硬的手臂，想遮住自己怎么都移不开也闭不上的眼睛。

手移至眼前，他看见自己的手在颤抖，幅度越来越到，他听见自己——越来越快，越来越绝望的喘息声。突然有一双手扯住了他的衣服下摆，一瞬间就炸了，他慌不择路的转身就跑。

一个什么东西绊倒了他，双手在半空中抓挠，想抓住可以扶持的东西，可以拉住自己离开这地狱的手，抓空了……

“噗”的跌倒在地上，可是地面为什么这样软，还湿漉漉的……

抬头，一双布满血丝，目眦尽裂的眼。

“啊！”一颗心快要从腔子里呕出来，他手忙脚乱的爬起来，离开了那具死尸，“哈——哈——咳……咳……”

眼睛里进了水，刺痛，他抬起右手擦脸，反而把脸上、手上的血水混至一处，抹进了眼睛里，一股暖流从眼角划过，和满脸的血一起凝固。身下软软的，低头一看！

竟然坐在了尸体上，“对不起，对不起，真的抱歉！”他腾地站起来，想挪个位置，可身边都是堆积起来的死尸，几乎一处空地都没有。

他浑身都在发抖，可自己却没有意识到，只是感觉自己的身体都不像自己了，动作缓慢、但听觉、视觉、嗅觉、触觉比平时放大了好几倍，这对于此时身处血海里的他简直就是折磨。

有一个人临死前还揪着他衣服下摆不放手，似是求人救救他，可他满脑子的空白，一心只想着要逃，逃，逃……

他扯着衣服下摆，手抖个不停，那人又抓得紧，颇费了一番工夫，才离开那个死尸，还把衣服扯破了。

刚刚抬脚，又一脚踩进死人缝里，地下血水四溢，这一滑，仰面就倒了下去。

眼前一道弧光近了，他闭上了眼睛，等着疼痛的来临。

预想中的疼痛和死亡都没有来临，他倏地睁开眼睛，离面门三尺，划过一把已把鲜红浸透的血剑，鲜红的剑身上他看见了自己惊恐的眼睛，满是血的脸颊，一阵剑风平息后，是刀刃入肉的声音。

他嘴边流下一丝殷红的血，接着是拔出刀的声音。

“呃……”鲜血四处喷溅，“杂碎！啧！”是无比不屑的讽刺，还嫌弃“杂碎”脏了自己的剑。

死了吗？没有？！

那是另一个人的血，那个人跪在他的脑袋旁星边，被一剑挑破了心脏，伤口、嘴里鲜血齐涌，良久他才敢动弹。

满脸的血遮得眼睛都睁不开了，他拿血迹斑斑的袖子擦脸，这才发现刚才手握的太紧，锋利的指甲在手心烙下了弯月样的血痕。顾不上整个人快要散架，他躲避着互相厮杀的人，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根本不知道要去哪里，但是不能停下来！

耳边依旧是自己粗重的呼吸声，除此之外的求救声和刀剑声已经很微弱了。

从边上突然闪出一个人，头发花白，身材魁梧，但完全看不清脸，秋宇靖被惊得退了几步，面前的捂脸老人双手抓住他的两只手臂，张嘴……眼前一片黑白雪花点的交集，他在说什么！！

为什么听不见！

眼前慢慢的清晰，又回到了冲星房后面的一大丛花草之中。

这是一个好长的噩梦，真害怕没醒过来，可是为什么会那么真实？他抹了一把脸，却抹到一手的水，再用手指摸摸脸颊，原来是泪水，我怎么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