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苦水寒（1/2）

“喂，你觉得我们村中到底是谁在装神弄鬼呢。它这么做目的，又是意欲何为呢。”

坐在河畔泥滩上，少年身上只挂着几缕破败布条儿。

半年来饱经风吹雨打，不时会下河洗洗身子可那身上的素衣白衫却早已破烂不堪。

“金家？巩固地位？”

听其问话开口，一个只有一米高的小男孩儿从密林荒草间踱步走来。

小男孩儿模样白净，虎皮做衣，朱唇洁面。眯着双眼望向对岸，心绪难猜。

“金家？金家本来就掌握着族中的最大管制权，你说它这么做又是图个什么结果呢？”

“覆灭蓝田氏，将族中事务尽数包揽。”

“那如果是你的话，又会不会在风头正盛时对蓝田氏下手呢。”

“若是如此说来，便可能是蓝田氏自斩一刀，以公众之力，拉金家下台。”

“所以才有了祸水东流，淹了我鹿家大院儿。不得不说那主导者的机警反应真是不错，我还并未露面却已经骤然风止，再无掐算就是要引我出来应劫。那你又觉得，村中谁，最有这个心思呢。”

“自然是鹤家喽。你当初痛辱鹤灵朽，我要是他，宁肯一死也绝不认怂。”

“只可惜了，你不是他，而他也永远不是你。然而我倒觉得这回还真就不是鹤家。”

小男孩儿歪过脑袋盯住少年，很是不解，站在那里静候下文。

“因为以鹤家的实力，就算勾我出来又能如何，再挨一顿打么，那肯定是吃饱了撑的。除了我们现有的猜测之外，我觉得暗中并非一家势力在搅乱浑水。而且极有可能，是山下有人回来了但并没有声张，坐在背后操起了盘。呼风唤雨的同时，他想要达到自己的最大利益点。”

“何出此言。”

“因为如果只是针对金家，凭现在的手段转移全部舆论就可以解决问题。然而有人见风使舵将主要矛盾激化在鹿家，这里面肯定会有鹤家的一星半点儿。再说蓝田氏吧，也绝非纯粹无辜。可杀而不杀，所以只能得出一种结论，就是该到的鱼儿还没上钩儿。而我，并不觉得自己就是这条鱼儿。”

“所以你到底，从哪里看出村外有人回来了。”

“想要不露马脚的操盘如此大局，单凭九族任何一方都不可能。所以现在的情况是九族中除了金家，鹿家设防外，蓝田氏想要上位，而其他九族成员也想在混乱中分到甜羹。但把事情搞得如此神秘，仅凭熟脸儿是绝对做不到的。村中民众大多低头不见抬头见，久而久之就连各家各户身上的味道都能轻易辨别。所以在这背后一定有外来势力的介入，或许一个，或许两个。都是各有所求罢了。”

小男孩儿闻言“呵呵儿”一笑。

“你这闭禅半年还真是不一样了，原先那小子猛地跟傻子一样。现在倒也学会了冷静分析，从已有的消息去推断可能存在的背景。直接说你打算怎么办吧，我就不信他们都对鹿家下手了，就你这暴躁脾气还压得住火儿。最近山上也正好枯燥，倒也是真个都快闲的发霉喽。”

“怎么办？你这家伙得亏是生在了山上，记住我一句话。在你没有摸清敌人身份之前，千万不要把自己暴露在敌方视野。因为如此莽撞只会换来两种结果，其一，死无葬身之地。其二，敌人果断逃走，待数十年后再来赐你死无葬身之地。人间啊，比起咱这青山绿水，那简直就是炼狱。你我都没有绝对把握稳胜那暗中敌人，虽然家中压力颇大，但如果我真的倒了，鹿家才是八方伏险呢。”

抬眼望了望昼日高升，小男孩儿嘴角微微上扬，率先转身走近昏暗之中。

“走啦。走啦。那帮孩子快要来了，再不走啊，估计又被你姐给看到相思景喽。你啊，滑吧。”

……

“哎，村中那些事情，真不是你弟弟干的？”

鹤灵朽望向鹿灵儿眉宇浅皱。

虽然几年前两家过节不小，可每天修行打猎，各种战术配合，这帮孩子的感情也是迅速增长，当然鹿灵儿跟鹤灵朽之间，相比别人隔阂依在，可面子上的功夫该做的却也不能损少。

“鹤灵朽，你什么意思啊。”

鹿灵儿只是坐在岸边望着对岸那块儿巨石怔怔出神，并未搭理少年倒是裴水欣怒颜质问。

“哦，没啥。就是觉得那些妖魔鬼怪神出鬼没的。就村中而言谁还有那般强横实力？”

“所以我家星河比你强就说明那些事情跟星河有关喽？”

裴水欣她喝声开口，望着鹤灵朽那是就差直接动手了。

“那你爹不也比你强嘛，为什么就不能是你爹干的那些事情呢。”

鹤灵朽猛地回头瞪住少女，然而看到鹿灵儿坐在后面双眼无神。少年没有接话，只是冷哼一声转身就走。他不再是土庄的第一天才了，两名少女其中任意一个都能跟他分庭抗礼。

而若是真打起来，他独臂难支双剑合，自讨苦吃的活儿，他不想上演第二遍。

待少年离开后，裴水欣才默然走至少女身边。

“灵儿，走啦，灵萱还在那边等着呢。星河一定会回来的，等他回来，我倒想看看这帮跳梁小丑儿会是什么表情。没事儿，还有我呢。咱俩一起盼着星河回来，或许他现在就在哪儿看着我们呢。”

……

“我没有，我儿子也没有。你们不必在问了，我鹿家好歹也是九族之一，这事儿没得商量。”

坐在堂中痴痴望向地面，男人甚至不愿去看上一眼那邻里乡亲。

“鹿穹！你鹿家九族已是过往！口口声声说没有藏着鹿星河，那又为何不敢让我等搜上一搜！”

裴阎坐在男人身旁很是不屑的望了望那帮几乎怒发冲冠的亲熟之人。

“呵。今天算是长见识了，虎落平阳被犬欺，古人，还真是诚不欺我呢。”

那带头儿的男人“啪”的一声将手掌扣在了桌上。

裴阎就要起身，左手甚至已经握在锄头上，却被鹿穹探手轻轻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