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满城风雨后续（1/2）

局长办公室

沈修一推门，伴随着他进入的脚步，沈局长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是你让宋程堂发布的消息？”

就在今日一早，好多个网络大V便发布了关于余晚晚案子的内容，A市所属的两家杂志社也在同一时间发布相关内容。早晨正是上班族在公交地铁上刷新闻的时间，余晚晚案子一经发出便引起网络的惊涛骇浪。

A市那两所杂志社很好调查，都属于程氏集团，而在这个敏感时间，数个大V发布这样的内容，很难不让人怀疑到幕后推手的存在。程氏集团，在这一刻被推到了风口浪尖最前沿，警局很轻松能够查到如今的程氏集团，真正的拥有者就是那个隐忍七年的宋程堂。

但是没有人知道，宋程堂为什么要做这样一件事，商人唯利，可是这件事，不管是对程氏集团亦或是宋程堂，都只有弊。沈局长能够想到的唯一联系上这两件事的只有沈修，也许是沈修通过沈宸的关系，拜托了宋程堂。

“恩，是我。”

沈修点头应下，眸子却有些冷淡。他也是今天早上被叫醒后，才知道宋程堂做的事。在那一刻，沈修脑中闪过苏茶锦的身影，宋程堂为什么这么做，他想他也许能猜到个大概。也因为这个原因，沈修的眉头皱了皱。可是在办公室，被沈局长这样一问，沈修却不得不承认下来。

沈局长后面说的话沈修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对于沈局长的告诫和提醒，沈修却也乖乖一一应下。沈局长拍拍沈修的肩膀，在沈修离开办公室前，沈局长最后一句话，沈修却记进了心里。

“小修，真的想那就放开去做，只要做的是对的，就不要怕，舅舅还在呢。”

沈家对沈宸的残忍是真的，但是对于沈修的照拂和爱意也是真的，沈修想到沈宸，心中就像被挤进了一个柠檬，酸酸涩涩。他的妹妹，受了太多苦，不该再因为商业联姻收到伤害。

队长办公室

苏茶锦望着面前的人，抑制住甩门而出的冲动。

“小锦，范局长不好对付，你以后在警局想升上去，没准儿还要找人家帮忙。我也不是让你去违法，但是余晚晚的确杀了人，既然如此，范晨桥的事也没必要搞得这么大啊。这样一做，和范局长那边算是彻底对立了，你们昨天抓进来的周子维他爸也不是我们可以轻易得罪的。余晚晚和你非亲非故的，为什么非要做到这个份上？”

苏茂清楚苏茶锦和宋程堂之间的过往，宋程堂，那个男人他记得很清楚。即使事过七年，他还是不能忘记。当年在他选择放弃苏茶锦那一刻，一个青涩的少年冲了出来，还没靠近他就被周围的警察拦住，重重扣在地上，雨水混着泪水，苏茂看不清少年的脸，只听见那一声质问。少年的声音带着颤抖，却让人听得绝望而又悲凉。

“为什么不救她？为什么不救她？”

宋程堂这次的举动，苏茂自然而然将它和自己的女儿联想到了一起，那毕竟是愿意为了女儿放弃婚姻和人生的男人。

听过苏茂的话，苏茶锦却不由自主想到了曾经15岁的自己。那个因为家庭而沉默寡言的女孩，在她历经磨难的年少时代中，所幸遇到了她的光，而现在，苏茶锦无法成为余晚晚的光，但是她希望能给这个一样多舛的少女带去一丝丝暖意。就像程堂每次朝自己伸出手那样，她也想朝这个女孩伸出手。

苏茶锦没有说话，也不再看苏茂，转身离去。

和沈修定好去到巴川的计划再度被搁浅，许是没睡好的缘故，苏茶锦有些暴躁，她觉得她和巴川也许真是命中犯冲。她有些愤怒地看着面前破坏计划的女人，余晚晚‘亲生’的妈，此刻正在警局又哭又闹。

“我这还是犯了什么错，养个这样的女儿，我们家的脸都被她丢完了。”

女人估摸着是因为网上不断发酵的新闻，终于在此刻来到了A市警局。没有对于自己女儿所受到的伤害而心疼，只有对于女儿被曝出的被强奸和杀人，感到耻辱。也许还有来自范晨桥家的施压，对于余晚晚他们只想尽快结束。

“警官啊，我女儿确实是做错了啊。那个范晨桥我知道的，他们是男女朋友，没有什么强奸。”

在这一刻苏茶锦突然有些想笑，也许是气急而笑，苏茶锦没忍住冷笑出声。而就在她身旁的阿彪和外卖也抿紧了唇，脖子上的青筋不难反映他们压抑的怒气，在场的他们都看过那个视频，范晨桥伙同周子维和夏杰究竟对余晚晚做了什么，他们清楚。想到之前江吴说过的，他曾经求助余晚晚父母所得到的回应，苏茶锦突然觉得也许那则视频，真正的犯案者不止那三个人，面前的妇女也是推动者。

“闹什么闹！这是警察局。”

沈修猛一嗓子大吼，阎王脸的他很快震住了撒泼的妇女。不过他们低估了中年妇女的恢复力，眼瞅着女人继续要开口，苏茶锦猛地抽出抽屉里的配枪，并没有指着余母也没有做其他的动作，只是拿在手上，却莫名增添了几分气势。

苏茶锦：“想进去和余晚晚搭个伴吗？”

余母看着面前的女人，原本应该是稚嫩无害的面庞，她却有一种活见阎王的惧怕，目光落在她的手上，脸色更是瞬间变得煞白，这下彻底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原本喧闹不堪的警局一下变得安静了起来，在一旁的女警看情况及时迎了上来，接过余母，将其带走安抚情绪。

经过这么一闹，在场所有人的脸上都不太好看，苏茶锦似乎有些头疼，抚了抚额头。

“小锦姐，你没事儿吧？”

外卖看见苏茶锦的脸色，有些担心地开口。

苏茶锦舒出一口气，摇了摇头。

“没事儿，我想去看看余晚晚。”

苏茶锦知道她应该和沈修去巴川，但是在这一刻，她却有些说不出地想去看看余晚晚。沈修望了望她，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苏警官，你去吧。正好，程氏集团赞助资金的事黄了，他们准备买设备，我去跟他们交接一下。下午，咱们再出发去巴川吧。”

审讯室

“我们已经将周子维和夏杰抓捕归案了，他们和范晨桥对你做过的事，法律会让他们得到应有的惩罚。”

这是苏茶锦和余晚晚开口说的第一句话，苏茶锦在女孩的脸上看到了情绪。在那一刻，苏茶锦突然觉得之前的所有努力，似乎有了个缺口，心中被柔软了一瞬。

“你妈妈刚刚来过，你想知道他来的原因吗？”

在苏茶锦提到妈妈的时候，苏茶锦感受到对面的余晚晚整个人变得僵硬起来，眼中闪过一瞬间的光却又瞬间黯淡下去，低着头，却似乎还是抱有希望，缓缓抬起头。

“我妈妈，她说什么了吗？”

“她说范晨桥没有强奸你，她说你是自愿的。”

苏茶锦用一种平静地就像是在说今天天气的语气，对着余晚晚说出残酷的现实，没有添油加醋，更没有遮掩安慰。她很残忍，她知道。这么些年，苏茶锦相信余晚晚知道自己生活在一个怎样的家庭里，余晚晚知道自己的妈妈是个怎样的人。但是人总是抱有幻想，就像曾经的苏茶锦和现在的余晚晚。

苏茶锦不知道自己做的到底对不对，但是就在这一次，苏茶锦不想做一个毫无波动的旁观者，她想让余晚晚真正明白。因为如果有机会，她也希望曾经的苏茶锦能够早一点，再早一点清醒自己的父亲是怎样的人。伪装的温情假象总有被拆穿的一天，而真正到了那一天，受到伤害的永远不会是制造这假象的父母，而只能是年幼无辜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