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探监（2/2）

十月冷笑：“我这是何苦？你陷害我们全家，来问我这是何苦？”

“事情总得有个了结，何况，你跟兰阇怕是真有点不清不楚吧？否则的话天底下怎么会有那么巧合的事情？你与他闲谈的题目，居然与春闱考题一致？”

十月知道自己怎么解释也没有用。跟这个陷害自己的人更是对牛弹琴。她问：“我父亲怎么样了？”

“李大人怎样，取决于你怎么样。”

“我不会承认自己没做过的事。”

他点点头：“我这次来，就是给你提供另一条路。”

十月抬起眼来，她实在不想看到他那张面孔，可即便在这样深仇大恨的时刻，十月也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男人的确善于欺骗。他眼眸含情，充满了怜悯和关心。就好似十月只是一个遭遇普通不幸的女子，她现在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十月没有答话，陈平洛便兀自说起来：“现在这局面你应该也能看明白，李大人被定罪只是时间问题，你在这里苦捱，不过是让你们父女俩多遭一些罪罢了。不如现在早早认罪，早早了结。李大人犯下这样的事情来，是该当死罪，但泄露的对象仅止一人，这又有了赦免的余地。我想应该是革职充军、永不叙用吧！难道这不比看脑袋要好得多么？至于你……罪责亦大，不过不算首犯，也只会从轻发落。到时候我会去求人，最坏的结果大概也不过就是贬为贱籍变卖罢了。到时候我就……我就……”

陈平洛支吾了片刻，似乎欲言又止。十月正好奇，他微笑着从身上摸出来一样东西。十月眼角一掠，颇为错愕——他手上的是那枚玉佩。自己身上掉落的那枚。

“你看，你上次掉了这玉佩，我一直藏在手里。你不知道，十月，自从认识你之后，你就在我心里头烙下了影子。自从在王府里见识了你的沉着和细谨，我就再忘不了你。跟其他贵女比起来你算是相当聪明了，爱好也不同凡俗。更重要的是没有别人身上种种的臭毛病。你漂亮、机警，还很有几分野趣，更有几分侠肝义胆，跟那些尊贵的脂粉们都不一样。那时候我便认定，你一定是个良配。”

十月内心的震惊难以言表。她万没想到陈平洛居然会在这监牢之中对自己表剖心迹。倘若是从前她或许会有几分欣喜和感动。但是现在，陈平洛在她看来只不过是个想要趁人之危的伪君子罢了。

十月嗤了一声：“如果你真喜欢我，那又何必伪造文稿来诬陷我，害我以及我父亲下狱？如果你真喜欢我，大可以大大方方来我家提亲，何必在这幽暗监牢之中款诉衷肠？”

陈平洛摇头：“那可不行，令尊虽然是个三品大员，但终究只有三品。叹只叹你出身普通，我父亲的官位可是一刀一枪用命在沙场上换回来的，我必须好好爱惜，不能屈就。所以我虽然喜欢你，但始终不能宣之于口，直到现在……现在你家的事情已经触怒龙颜，饶你不死算是天恩浩荡。你应该知足。不出意外你将贬为贱籍，为人奴婢。你知道贱籍是怎样的命运？买卖贱籍女子的市场就在牲口市场的旁边，他们买卖你的时候就像是挑选牲口，买回去了对待的方式也如同对待牲口。十月，那样的人生你不会喜欢的，被人随意奴役、蹂躏、发泄，与两脚的牲口何异？一想到那种可能，我就忍不住想来救你。而我能救你的唯一办法，就是将被贬为奴婢的你买下，让你日夜伺候在我身侧。我知道这委屈，不过你放心，只要时间成熟，我立即想办法给你恢复官籍。当然，在此之前你必须忍辱含垢，甚至恐怕得……恐怕还得伺候我妻子很长一段日子。”

十月觉得不可思议。妻子？谁？

“伺候郡主么？”

陈平洛笑了笑，摇头：“王爷都要倒了，我怎么会娶她？我未来的正妻，是明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