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序幕（一）（1/2）

太阳已过中天，国立学院巫师塔一层里，少年睁开了眼。

对于目前的情况他已经驾轻就熟了，似乎最近一段时间来，冥冥中有一种力量在刻意将他引导向这种局面。

无论是被动挨揍还是主动喝药，这股力量在将他推向不可知的危险局面，甚至是将他推向死亡。

但是，少年内心平静。

他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宽大厚实的沙发上，身上盖了一条薄毯。莉娅正伏在他的身边，黑灰相间的毛发泛着光滑油亮的色泽。

“小家伙，醒了？”

老人伸了个懒腰，从一旁的沙发上站了起来，在他面前的茶几上是一本已然被翻看过的手札。

少年心头缩了一下，嗫嚅道：“院长大人。”

波丘利稍微活动了一下，向着少年挤了一下眼睛，道：“没事，这都不着急的，先吃点早餐吧，巴斯特先生。”

少年这才发现，自己伸手就能够到的茶几上，有一杯咖啡还有一盘培根肉夹鸡蛋。这个时候食物的香气才引起了他的注意，来自培根肉的香味和咖啡的浓郁混合起来，令少年的肚子咕咕直叫。少年不好意思地道了声谢，才小心翼翼地坐起来，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他从未这么饿过。

早餐过后，巴斯特恢复了些精气神，他现在才注意到自己竟然毫发无伤，除了浑身上下有些痒、身子还有些虚弱之外，好像就没有什么异常了。一旁的莉娅抖了抖耳朵，抬起了头，正好就能和少年对视。她湿漉漉的鼻子凑了上来，拱了一下少年的脸。

巴斯特笑着推开了莉娅毛茸茸的大脑袋，然而却忍不住地咳嗽起来。

波丘利心中叹了口气，终究还是没对这个虚弱的小家伙问责，他坐回了沙发，轻声道：“小巴斯特，现在你能和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巴斯特嘴一抿，心道：

“这天终于到了。”

小家伙早有预感，虽然没有答应过什么保密的承诺，但是他还是将乔米和斯多鲁姆的事情隐去了，这才将剩下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将从遇到法师手札之后的剩余所有情况和盘托出。

老人听完之后沉默不语，深邃的眼睛看得巴斯特有些发憷。

波丘利面上古井无波，内心却不能平静。他真的没有想到这个本该是他最省心的小家伙，其实才是最不省心的那一个——小家伙根本就不像表面那么怯懦胆小，在他的心底藏了不知多少的倔强和坚持。

思考良久，老人温和地说：“巴斯特先生，我想你也应该累了，你就在这里暂且休息一下。既然命运让你遇到了这本书，那这本书就赠予你了，有空好好看看吧。”说着，波丘利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上了楼梯，莉娅跟了上去，她回头看了巴斯特一眼，然后才随着波丘利消失在了楼梯口。

巴斯特默然，老人有些佝偻的背影，已不如初见时的挺拔。波丘利几乎每天都被各式各样的琐事烦心，但他总能找到放松自己的方法，只不过这段时间，这个老头终究还是显现出了一丝老态。

炉火中木炭纤维燃烧后而断裂的声响，令整个会客厅显得格外的安静。

少年想起自己万分痛苦的时候，有一个声音一只陪伴着他，虽然听不清那个声音说了什么，但是它的存在却也给了少年不少的慰藉。倘若没有这个声音，少年昨夜就应该燃烧法力而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