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法场营救,三道圣旨(2/2)
弩的速度与杀伤力,本就优于弓箭,刚才弓箭已经让他们难以抵挡,现在祭出这十字弩,分明是铁了心要他们的命!
不过,他一个区区甘山巡抚,为何会有这般精备先进的武器?
钱万来不及多想,低声叮嘱道:“小心,这是极为罕见的改良十字弩,可连发十箭!”
青桐子言及朱雀堂中人齐齐变脸。
袁修听到此言,面上杀机一闪而逝,“想不到还有识货的,那就更不能留了!”
他右臂高高扬起,正要用力放下。
一道清冽的声音,破划虚空,穿过时间的河流,响彻整个行刑场地。
“圣。旨。到!”
袁修一个激灵,如被人点中穴道,手臂举在半空,竟是无法挥下。
陆心颜满眼激动地望向远处。
一匹油光水滑的黑色骏马,以矫健的姿态,从长街的尽头疾驰而来。
马上面是一位月牙色华服的男子,他一手高举圣旨,一手抓着缰绳,策马狂奔,像从天而降、穿梭于千军万马中的战神,手持可斩杀诸神的利器,浑身带着狂烈的肃杀之气,令人望而生畏。
风吹起他的衣袍与墨发,猎猎生风,杀气从周身弥漫而出,偏又优雅尊贵。
偷偷躲起来的百姓,望着那个俊美如谪仙的男子,还没来得及感慨,那身影已化作一道白芒从眼前掠过,只余达达的马蹄声。
“皇上有令:甘山所有兵令,皆听命于我!不可妄动!”马背上的萧逸宸高呼:“所有人等听令:全部待在原地!没有我的命令,不许移动一步,否则视为抗旨,满门抄斩!”
这话一出,不只场上捕快不敢动了,连那些弩手也呆住了。
袁修眉心一跳,该来的,还是来了!
他仰天大笑,“哈哈哈!萧世子,你身为辅国大将军,该知道一句话:将在外,军令有所不从!皇上这道圣旨是什么时候下的?你来的时候下的吧,那时候皇上并不知道你勾结黑水崖,暗中劫走贡品,意图谋反!为了我天武江山社稷,千秋万世,本官,恕难从命!”
待他说完此话,萧逸宸已从马上跃下,直奔行刑台。
袁修知道他的厉害,身形后退几步,对着四面弩手道:“辅国大将军萧逸宸勾结盗匪,意图谋反,证据确凿!给本官上,不论死活,都算在本官头上!”
弩手们迅速戒备,准备进攻。
“第二道圣旨!”萧逸辰从袖拿出另一道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甘山江临林氏一家,中正仁义,恪守己任,品行端正,经查明,与织造局贡品被劫案无关,立即释放!钦此!”
萧逸宸将圣旨念完后,将圣旨送到袁修面前,淡淡嘲讽,“袁大人,这道圣旨,不是萧某来的时候,皇上给的吧?”
袁修面色剧变,颤颤微微地接起圣旨,看到上面的日期,是昨日的。
他面色几变,最后心一横,“不可能!这是伪造!萧世子,你好大的胆子,竟敢伪造圣旨!动手…”
萧逸宸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睥睨着他,像看着地上的蝼蚁似的眼神,袁修只觉那眼神像双冰冷的手,狠狠捏着他的喉咙,后面的话,竟是说不出来。
“第三道圣旨!”
“还有第三道圣旨?”这声惊呼,来自于藏起来围观的百姓。
我的老天爷,他们这辈子连一道圣旨也没见过,今日却能一次见到三道圣旨!简直比做梦还不真实!
萧逸宸缓缓从另一袖中取出第三道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甘山巡抚袁修、江临织造局总管苏盛,为谋私利,监守自盗,劫走贡品,诬陷黑水村人,罪大恶极!收刮民脂,私养亲兵,陷害忠良,罪无可恕!即日起夺去二人官职,贬为庶民,由甘山布政使金正押解上京,御前受审!钦此!”
“袁修,这世上根本没有黑水崖盗匪,只有黑水村人!有文书为证!”
没有盗匪,何来勾结?
袁修瘫倒在地,双眼涣散,“不…不可能,怎么一下子就变成这样了呢?”
明明前一刻,整件事情都有利于他们,怎么可能一瞬间,就全部翻盘了呢?
不,他不能死,他不要死!
袁修疯狂喊道:“这圣旨是伪造的!这是欺君之罪!放弩!立马放弩!将犯了欺君之罪的萧逸宸当场诛灭!”
预想中的疯狂屠杀并没有到来,袁修赤红着眼抬起头,只见四周他之前埋下的弩手,此刻,已全部被人擒住。
为首男子向下吼道:“少爷,全部搞定!”
这怎么可能?那是他们新训练出来的秘密武器,配上那十字弩,一人可顶十人,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被制服?
“草民袁修,速速就擒,莫要做无谓的挣扎!”
甘山布政使金正,与甘山按察使胡郁,此时从马上跃下走到袁修面前,他们身后,是辆囚车,车上装着阎爷及秘密养兵地的几个首领。
另一边,站着面色苍白穿着囚衣的张大千,明显是刚被人救出来。
袁修双眼一闭。
完了,什么都完了!
按察使胡郁道:“袁修,阎青几个,已将这些年来与你同苏盛所作所为,一五一十招供,证据确凿,你再抵赖也没用!有什么话,还是留到皇上面前去说吧!全部绑起来!”
萧逸宸走到陆心颜身边,陆心颜欣喜又不解道:“这是怎么回事?”
“具体回去再说。”萧逸宸含笑看着她,下巴微扬,“舅舅身体,似乎有些不适。”
此时林如乔整个人靠在林星寒身上。
陆心颜赶紧过去,拿出一颗保命丸,喂他服下去。
胡郁这边安排人将袁修绑好后,走到萧逸宸面前,笑眯眯地拱手道:“萧世子,袁修苏盛一案还有诸多事宜要处理,下官和金大人先行告退了,我等明日便会进京,到时御前受审时,可能需要麻烦萧世子。”
“萧某一定全力配合!”
“谢萧世子!那京城见!”胡郁笑容满面地走了。
金正向萧逸宸拱拱手后,没多说什么,随着胡郁一起走了。
“外祖父,外祖母,舅舅,舅母,小寒,小语,咱们回家!”
陆心颜一声回家,让林家人终于醒过来,他们原本以为今日会命丧于此,哪知峰会路转,他们居然安然无事!
“回家,老婆子!”林云风率先回过神,搀扶住林老夫人。
“外祖父,外祖母,舅舅,舅母。”萧逸宸上前道:“孙婿为您们准备了马车!”
陆心颜瞅他一眼,这嘴可真乖!还没成亲呢,就孙婿孙婿的自称上了!
林老夫人望着萧逸宸望出神,刚才的凶险在看到他一瞬间,居然全给忘了,“这就是萧世子?我的外孙女婿!果然英俊不凡、英雄盖世!哎哟,我老婆子居然亲眼看到了,我老婆子幸福得快要死掉了!”
林老夫人笑得合不拢嘴。
林云风面色一黑,望向空荡荡的长街,“马车呢?”
话音刚落,长街尽头转角处,三辆豪华马车依次而来。
“外祖父,外祖母,孙婿扶您们上去。”
“好啊好啊,”林老夫人一口应下,扶着萧逸宸的手上了马车后,还拉着他的手不放,“外孙女婿,你不陪老婆子一起坐吗?”
林云风咳嗽一声,“老婆子,他们还没成亲呢,别乱喊!还有,他不是来江临玩的,是来办事的,不能阻着人家。”
林老夫人满脸失望之色,萧逸宸看了一眼陆心颜,“外祖母,孙婿和珠珠陪您和外祖父一起。”
“可以吗?”林老夫人双眸一亮,“好啊好啊,快上车!”
陆心颜正准备上马车,突然想起一事,“阿珠呢?”
“姐姐,我在这里。”
钱万见危机解除,趁人不备,便解了阿珠的穴道。
阿珠在地上躺得久了,身子发麻,此时才缓过来,听到陆心颜问起她,马上回道。
陆心颜走过去,将阿珠扶起来,“你没事吗?”
阿珠狠狠瞪了一眼钱万,“没事!姐姐你呢,有没有哪里受伤?”
钱万鹌鹑似地缩着头,陆心颜还不知道两人关系,好奇地看了一眼,并没有多问,“我也没事,走吧,陪外祖父外祖母一起回去。”
同时向钱万拱手道:“谢谢你大侠,又欠了你一次人情!”
钱万连连摆手,“郡主客气,在下只是路见不平,并没有帮多大的忙!”
“大侠要是有空的话,可以到林府一坐。”
钱万眼角余光看了眼阿珠,“不用了,郡主,在下还有事,先告辞了。”
说完也不跟其他人打招呼,嗖的一下就不见了。
陆心颜道:“这位大侠倒是神秘。”
阿珠微不可见地冷哼一声,“姐姐,走吧。”
一行人分为三辆马车,回到林府。
此时林府在门紧闭,子言跳下车,上前敲门,大门依然紧闭。
那日林家所有人被逮走,按理这大门应该开着才对,怎么会关得紧紧的?
里面林云湖林云河两兄弟,吓得瑟瑟发抖。
林云风一家人要斩首,他们派了人前去观看,只要林家人全死了,这林府与林氏商行就是他们两兄弟的了!
两人命厨房准备了好酒好菜,准备消息一传回,就先大肆应庆祝一番!
哪知刚才得回的消息是,陆心颜与萧逸宸根本没有与什么黑水崖勾结,因为根本没有黑水崖盗匪,是袁修苏盛为了污蔑他们编造出来的,反倒袁修苏盛才是监守自盗抢了贡品、甚至私养亲兵想造反的人!
整个案情大反转,林家人无罪释放,现在要回林府,他们两人霸占了林府,跟所有林氏商行管事宣布由他们接手,如今正主回来了,他们该怎么办?
“二…二哥,你一向足智多谋,现在你说…怎么办?”林云河颤抖道。
“三…三弟,现在大哥他们都杀到门前了,躲是躲不过了,要不这样,咱们一起出去认罪如何?”林云湖道:“大哥这人最念亲情,反正咱们手中所有铺子与林氏商行的权力,之前全都被他收了,这次咱们就将股份也一起交出去,先求大哥原谅这回,以后有时间再慢慢从大哥手中磨过来。”
“好,二哥,我听你的。”
两兄弟一商量好,亲自打开了林府大门。
径直奔到马车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泪俱下,“大哥,大嫂,阿乔,阿乔媳妇,小寒,小语,你们可回来了,担心死我们了!呜呜…我们还以为,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们,担心得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好。”
一双杏色的绣花鞋从马车上下来,出现在林云湖林云河面前,邱芸居高临下,似笑非笑道:“哟,两位老太爷,这么大的礼,我可担不起!”
哭声戛然而止,林云湖林云河看着跟着从马车上下来的人,韩婶,青桐,还有林老夫人身边的两位嬷嬷,脸都黑了。
两人扭头一看,只见林家一家人,以及陆心颜还有一位绝代风华的男子,正站在不远处,冷眼看着他们。
两人立马爬过去,“大哥,大嫂…”
林云风见到两人从自己的林府里出来,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下一踹过去,“滚!别脏了我林府门前的地!”
“大哥,这一切都是二哥让我做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大哥,你知道我的,性子又软又怕事,要不是被二哥骗了,我…我怎么做出这样的事?”
林云湖本想将责任推到林云河身上,被他先抢白,气道:“林云河,明明是你狼子野心,还要推到我头上?大哥最是和善重亲情,对我又好,要不是你骗我,我怎么会这样对他?”
“大哥,你不要信二哥说的,他骗你的,他霸占了你的屋子,还跟所有管事说,以后林氏商行他作主!”
“大哥,那些管事,都是三弟喊来的,我根本不想的,不信大哥将那些管事喊来对质,是谁叫管事们来的?”
“二哥,这事还不是你吩咐我去做的!”
“三弟,你这么大的人了,不懂分辩是非吗?我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吗?你当自己还是三岁小孩子?”
林云湖林云风两人,你一言我一句,吵得面红耳赤,恨不得生吃了对方,哪还有半点兄弟情深的样子。
直到两人狗咬狗吵累了停下,林云风这才蹲下身,声音淡漠,“两位,请问我认识你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