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独臂的公主(1/2)
事实就像这位小太监说的那样,黄、刘、高三人才是最后左右皇帝人选最重要的砝码,因为他们掌握着兵权。
这天晚上,以为潞王登基已成定局的马士英由浦口回到凤阳,突然得到报告,凤阳守备太监卢九德勾结总兵高杰、黄得功、刘良佐决定拥立福王朱由崧,眼看手下大将全部自行投向福藩,如果自己搞特殊只会被驾空。
见风使舵的马士英立马改弦更张,决定拥立福王登基,这一结果让所有支持潞王的文臣措手不及,但是他们手无兵权,对武人的决定没有任何办法,只好违心地表示同意拥立福王。
山东总兵刘泽清一度支持东林骨干拥立的潞王,当他得知高杰、黄得功、刘良佐三镇的决定,自知兵力不敌,立即加入了拥立福王的阵营。
在这场变故中最惨的要数史可法,他曾给马士英写信说:斥责朱由崧贪、淫、酗酒、不孝、虐下、不读书、干预有司,这是他七不可立的理由。马士英既已改变初衷,参加拥立福王的行列,史可法的来信等于是抓住了他的七寸,让他不得不把南京的大权交出来,以致后来史可法被排挤出朝廷,去了扬州督军。
四月二十九日,朱由崧乘舟抵达南京城外燕子矶,五月初一日,入住南京,但并未立即登基,原因是登基后就没有改变的余地,监国则尚有退步。
有的大臣考虑到崇祯三子下落不明,而他们之中任何一人都是较各藩王更符合继承帝位的人选,因此主张再等待一段时间。
五月初三,朱由崧在南京就任监国,到罗虎他们去登州之时,已经过去一天了。
罗虎不记得前世在读晚明史时朱由崧监国是开始于哪一天,但他登基的时间却是记得清清楚楚。
五月十五日,若这一天前不能赶到南京,那朱慈烺就做不成皇帝了。所以罗虎决定,军队在登州休整一日后立即开赴南京。
正想着,远方的海岸线已经映入眼帘,登州到了,极目之处就是登州水城。
登州水城是洪武年间在原宋代刀鱼寨的基础上扩建的海港海防体系,它南宽北窄,呈不规则长方形,负山控海,形势险峻,拥有水门、防浪堤、平浪台、码头、城墙、敌台、炮台、护城河等防御设施。只不过水师在苏观生南下后已经剩不下什么,加上罗虎在去辽东前征召了仅有的战船,这里只有少数驻守的水兵,作战用的战船是一艘都凑不出来了。
进驻水城后,罗虎当即给柳和尚、贺世崇、姜超、徐忠、郝有义、卢常捷、陈雄和陈德都下了命令。贺世崇、姜超在休整一日后继续北上袭扰旅顺、金州地区,两者水上的距离非常近,一日可到,在满清主力还在关内的情况下,二人的行动可谓是爽歪歪。
陈雄要守登州,郝有义留下来督造海船、燧发枪和火炮。
其余人等全部要跟罗虎去南方去南方,包括郝有义的火铳兵。他打算从江苏盐城一带登陆,先去通知淮安的路振飞,让他再去把大明太子南下的消息报告给南京朝廷。
分配好这些任务,罗虎回去专心画自己的图纸了,他要根据记忆把盖伦船的形状构造描绘清楚,好在他大学的时候选修了一门机械绘图,虽然不精通,但至少能用的上。
没有西方技术人员,只能根据记忆去画,然后让工匠先去摸索,困难是多了一些,不过想想红朝建国之初,那些高精尖的武器不都是在西方技术封锁的前提下研究出来的吗?
办法总比困难多,先干着,造个小一点,等汤神父来了,情况就会有好转了。
画完了盖伦船,罗虎觉得还有精力,顺便把燧发枪的图纸也画了出来,明日,他要召开全军的工匠人员会议,集思广益,共想办法,开启军队的武器改革进程。
……
赵兴那边进入北京城其实没遇到什么麻烦,满清虽然入主了,但为了安民,多尔衮给予了百姓比较开放的政策,一切生活如旧,甚至比大顺在的时候城市秩序还要好一些。
历史上,多尔衮的亲哥哥阿济格曾反对在北京建都,他认为应该还都沈阳,至于北京,他建议把人屠尽,然后掳掠北京城的金银财宝,拿到东北去。但多尔衮要的是繁华的北京,要的是一统天下,所以采取的是安民政策,一改以往的屠戮抢掠,迎合了官绅和普通百姓的愿望。
赵兴按照罗虎给他的地址来到周奎家,把朱慈烺的信物交给周家家仆,朱媺娖看到这块随身的璞玉后知道来者必与哥哥有关,便在堂内召见了赵兴。
赵兴给朱媺娖行完礼,才见她左袖飘飘,知道她有残疾,心下对这个年轻公主生出一阵怜悯。他原本也不是冷血之人,只因遇上灾荒,官府又横征暴敛,家中所有人都饿死了。他带着悲痛加入大顺军,后来才变得一副冷血模样。
原本他也痛恨大明皇帝,但是自从进了京城才知道,原来崇祯皇帝也过着紧衣缩食的生活,国库存银不足六万,宫内一切开销都十分节俭。现在见了这位苦命的公主,赵兴反而有种怜惜之感。
赵兴把朱慈烺已经被救出,正准备南下即位的消息告诉了朱媺娖。年轻的公主听后欣喜不已,她盼望的事终于有了结果,只要哥哥朱慈烺去了应天,那大明还有救。
“现在小人应我家将军之托护送公主去登州,再从那里南下应天。”
“好,我这就去准备,咱们明天一早就走。”朱媺娖答道。
“正好,小人今晚也还有其他任务,天亮之前便能回来。”赵兴道。
“别的任务?”
“对,绑个人回来。”
……
次日一早,朱媺娖收拾完行礼给外公周奎道别,门口有三辆赵兴买下的马车供她使用,一辆朱媺娖乘坐,一辆装朱媺娖的随身用品,最后一辆——里面是个布袋,袋子里是昏睡的汤若望。
朱媺娖不知道这个德国传教士与自己同行,只是流着泪和外公道别后去了朝阳门。
她活了十六岁也没离开过北京城,现在要到千里之外的应天府去自然五味杂陈,亡国的阴影,无情的利剑,父母的自尽,以及现在要去应天府的小小喜悦都交织在一起,让这个少女久久不能平静。
待到门口,赵兴使了银子,门口的兵将也没盘查,现在虽然兵荒马乱,但满清的入主倒是给了这座城市暂时的宁静,也许是因为一月之内北京两次易主,人人都珍惜当下的安稳,反倒没有什么暴力事件发生。
一行人出了北京城往天津的路上走着,到了这天傍晚,却在一片树林旁遇到了一伙强人。
只见这伙人有二十多个,突然从树林里窜出,长矛、大刀亮了出来,他们的头子还有一把鸟铳,火绳上冒着烟,引药池上的盖子已经打开,随时准备射击。
“你们是什么人,好大的胆子,连我们也敢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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