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人间已是九月(1/2)
(1)
人间已是九月。
此刻,晚风轻拂,月色撩人,一如往常的风中闲坐,不辜负这样的月色,也不辜负每寸光阴。
弦月半圆,隐约之间,月影穿梭云朵,忽明忽暗,是风的追逐,也是月色阑珊。
最喜此时的风,清浅秋日,缕缕凉意,徐徐缓缓之间,让人心生惬意。
夜色无边,风吹起心底涟漪,让人思绪万千,是如此闲情,也是如此感慨。
凭栏远望,万家灯火,迷离闪烁,思绪如同这月色一样迷离朦胧,微风拂过,吹乱过肩的发,吹皱心底旧事。
风在耳边莎莎轻语,说着春夏秋冬,走过四季沐歌;说着春花秋月的风华韵事,又说着夏雨冬雪的绝代清寂。
风的无尽漂泊,蓄满四季,每次驻足,浅吟低唱,是相聚一刻,还是离别之际,轻轻触摸,柔柔相拥,所有的心事,且听风吟。
生活的奔波劳碌,总要有精神上的闲情逸致来稀释。
记得曾经看过这样的文字:人生中总要有一两个兴趣爱好,才能抵挡岁月时光,才能对抗生活琐事。是啊,体力的劳累,常常唤醒精神上的共鸣,才能保持生活情趣,也才能让平凡清淡的生活闪光生趣。
有时候,感觉时间很贪婪,独自吞噬人生的某段细节;有时候,感觉时间很公平,让你失去的风物,又在不经意时得到;有时候,感觉时间很回捉弄人,明明决定了你的生命中会遇见谁,却让你兜兜转转,历经磨难,眸然回首时,擦肩而过或者如约而至。
等到千帆历尽,一切归于平静,终于明白:原来生活中的每时每刻,每个段落,都有时间带给我们的礼物,看透了一切,也学会了一切。
人生路上的成长,都是冥冥中的早注定,总会有柳暗花明的境遇。尘世间那些该知道的,那些该得到的,都会如期而至。
心绪在时间中彷徨,风在月色中飘渺,沉醉在风里,且听风吟。
忽然之间,心底深处随着风声,浅吟低唱……突然落下的夜晚灯火已隔世般阑珊昨天已经去得很远我的窗前已模糊一片大风声像没发生太多的记忆又怎样放开我的手怕你说那些被风吹起的日子在深夜收紧我的心日子快消失了一半那些梦又怎能做完……
夜空深邃,思绪万千,此刻的心境,更加感觉歌词是如此美妙,意境如此契合。
最不能控制的是思绪,总是穿越眼帘,总是随风漫舞,最不能捉摸的是风,在月色中撩人,然后绝尘而去。
夜色朦胧,星光点缀,且听风吟。
白落梅说:“在流年里等待花开,处繁华中守住真淳,于纷芜中静养心性。”
(2)
遇到一群老友,其中一个和我常有点联系。
他告诉我:以后千万别再跟这群人玩,不然十年后还是混得这个鬼样子。
我说:那你以后干吗?
他大气地说:那得以后再说,时代是一直会变的,干什么都会一直变。
我说:你到底干吗?
见第一面时掰子就已经摔断了腿,所以“掰子”这个名字我们一叫就是三年。
误伤完全不影响他装x撩妹。毕竟掰子这型男身材是初中妹子的恋爱标准,也就是一直以来所说的“有安全感”。可到最后,掰子还是一个女朋友没有,我们的青春唯独他没有恋爱一次。
要不是哥几个有厚意之交,掰子的原形决对骇人听闻。乍一看他像极了一个文化生,高额头、高鼻梁和一副比尔盖茨同款的眼镜,似乎已经成了当代人看外貌初步确认读书人士的模范。
除此之外,掰子更像当代穷酸社会青年。不是因为别的,他的穿着、发型、身材都与当代社会青年完全匹配。接近之后才会发现,他本就是,至少曾经一直都是。
说实话,掰子这人是我见过最惨又是最幸运的。
惨,惨在每次意外重伤都是他一人承包。第一年就把腿给摔断了,其次是手、腰最后还把脸给整花了。但他从不说自己倒霉悲催。我想,这应该就是上帝平等待人,他有一副好皮囊必然会有不好的遭遇。
与他共宿的人都知道,掰子是“小眼人”。三年的床单春夏秋冬都是同一张;十二个柜子永远只有他的那个上了锁;两年前一直没舍得开的洗发水还留在里头,还有他这个拿不稳笔的人的文具套装。挺齐全,本子笔芯全都有。对于我们来说,掰子的柜子里就是博人眼球的稀奇东西,每一件物品都有年代感了。你说,这种在最后才上场的男人上哪去找。
说起来也是另人费解,衣食无忧的掰子这样去过日子。一双鞋子要一直留着,裤子春夏秋冬不分季地穿。脚踝露了一大截,这一露就是三年,所有的裤子都是修身没什么两样。他这一身打扮也就是我们相遇的半生,因为那个时候流行地就是这个穿法。
掰子当真一点不穷,但从不会为自己身上花多了钱。他总觉得没必要,有这一身一直都挺好,那个时候乔总编了一个笑话:
掰子高高兴兴回到家打开柜子:一排排闪闪发亮的精神牛仔裤映入眼帘,照得他睁不开眼。
没有人知道他的钱花在哪了。
掰子没啥别的,唯一兴趣就是爱足球。他曾经输了比赛,执意要留级重新夺回光荣,但现实狠狠给了他一击,他爹亲自改变了他这个这个想法。但他还是爱足球。
那天掰子告诉我他一定要去国足,他说中国国足还得让人重新拯救,他一定要去当前锋。这大概是掰子的第一个梦。
掰子这人呐前面说到,长得帅,人缘人品也都挺好。可硬是在学校呆坐了三年。他也是我认识的所有人当中唯一一个三年一直没变的人。
(3)
这三年他暗恋了一个女生,瞒了我们一年才说出来。
那个女生叫阿廖,微黑皮肤,瓜子脸型杏仁双眼,丝滑短发,也算是一个混混女。就这样一个女生让掰子爱了三年,最后还是没在一起。
从掰子摔断腿就开始暗恋阿廖,那个时候当真每一个人知道,连阿廖自己都没一点感觉,他俩人当时在我们眼里仅仅只是过路人。后来才对我们公布,所有人都是吃惊:
“你怎么会喜欢阿廖?”
这一群还未半成年人的爱情是最简单的,随随便便都是可以被人看出来的。可能只是简简单单的俩人靠近,我们都公认他们一定是一对。可掰子能藏我们所有人大半年。
我们都笑掰子怂,劝他直接去表白。
第一次掰子要到了Q,然后发消息表白,没有一点情话天赋的他果然一口拒绝。这俩人其实挺好笑,只交流过三次,三次都是在网络上;三次都是掰子表白;三次都是阿廖拒绝。可这是掰子的三年啊。
我还记得掰子说地那句话:阿廖说我们只适合做朋友,做你妹的朋友,老子从来不缺朋友。
这也是掰子最后一次谈起阿廖,所有人都以为掰子死心了。只有我还知道,他一直都喜欢阿廖。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掰子这么痴迷?
阿廖最不同的特点就是对掰子没感情,但对其他人都有感情。她一手拒掰子另一手又找了别人,这时掰子开始舔,发狂地舔。
掰子每天都在阿廖身旁刷任何一个存在感,尝试让哥几个在阿廖面前提起他,尝试为了阿廖换套衣服等。但掰子的生活还是没变,没别的:上课等着下课,上学等着放假,放假等着放长假。
时间在一个人等待它的时候是很难熬地。
但掰子真的熬过来了。
他等了三年,他也真正做到了三年成绩稳稳地保持在倒一。
他呆坐的这段时间,打完了这一生的野,钓上了他和阿廖在一起的大鱼,大概这一辈子都想完了。
这并不是妄想症,像掰子这样的人,知道自己读不进书,但会尝试学任何一点知识。他的头脑会朝着这些去想,然后打野想着阿廖更起劲了。他的网络头像不会换,朋友圈说说不会更新,但总想让人察觉。或许他的朋友比谁都要多,他的废话比谁都要少。
往前看他的梦呢。
掰子被拒的第二次,那晚刚好放假。他大手出钱请我们喝酒,掰子酒量不好但把来得所有人都敬了一遍,后来喝得烂醉结不了账。
那晚掰子说着酒话:阿廖说他要去稻城三神山去看雪,我一定要带她去。没别的就图她喜欢。这大概是掰子的第二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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