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秋天的菊花想开了(2/2)
另一张是他部门里一个干事的,和安冉一样,这学期退出学生会了,正好把工作证回收回来,而且照片上的这个女生,确实跟我长得,有几分像。
我说:“你这是知法犯法。”
他说:“没关系,就算判终身监禁,不是还有你一起吗?”
然后拉着我肆无忌惮地出校门,职技校离单海中学并不远,但走路至少也需要20分钟,我很着急,所幸今天早上,我偷骑了我妈的小毛驴出门。
我拉着他到市委党校门口,取了我的坐骑,跟他说:“上来吧。”
他却定在那里半天不动:“元尹,要不还是我载你吧。”
我果断下车,把车给他:“行。”
然后他愣了愣,说:“我...不会。”
我简直被他气笑,不会还逞能。
“那等你学会了,再载我。”
我载着他一路狂奔,他紧紧地抓住我,显得很紧张。
我说:“别怕!我是老司机。”
他就在后座对我喊:“不是我怕,我是怕你受伤。”
“我的意思就是,我开车很稳,我们两都不会有事的。”我迎着风,回他。
我们到职技校的时候,校门口空空如也,但我们再过去一点,到了一个偏僻的侧门,就看到了安冉。
只不过,除了安冉,还有10几个,头发颜色各异,发型杀马特,穿破洞牛仔裤的小青年,看样子是职技校的学生,旁边还有...植子。
植子在二中读完高二,我们拗不过他,这学期他终于如愿转到了职高,读汽修专业。
但学校给他开出的转学条件是,必须从高一开始,重新学,原因是职技校和普高的课程,完全不一样,得从头来过。
植子坚持说,他要从高二开始,高一的基础课,他可以自己补上,学校看他是二中的学生,资质又不错,就答应了,为了能更快地把高一的基础理论补起来,植子从上职技校开始,就住校了。
虽然职技校今天才报道,但昨天我爸就开着车货车,把植子的行李都载过来了,那他今天又为什么还会出现在校外?
我不知道安冉为什么会在这,但那群人围着植子,一看就是冲植子来的,我把头盔丢给李宥,不顾一切地冲过去。
他拉住我说:“冷静点,你过去也帮不上忙。”
植子危在旦夕,我怎么冷静得了,我甩开他说:“他是我小叔,即便帮不上忙,我也要跟他,站在一起。”
我以为他是冷静的,他会去报警去找门卫帮忙,但是他没有,而是跟着我一起,不顾一切地冲去过。
领头的那个是个黄毛,手臂粗壮,上面还有很浮夸的猛虎纹身,嘴里叼着一根烟,但吸烟的动作比南羽昆要娴熟很多,俨然一副社会小青年的样子,总之根本就不是中学生该有的样子。
其他人都叫他四毛哥,但明明头发挺多的,前额的刘海都挡住眼睛了,反正远远不止四根。
我们过去的时候,他们正在嘲笑安冉,说她是猴子派来的救兵。
看样子,安冉应该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来,来救植子的,但她怎么也和我一样,这么不冷静,想救植子可以报警啊,这样单枪匹马,以卵击石,绝不是上策。
然后安冉就很帅地回他们:“我就是猴子派来的救兵,所以你们是红孩儿吗?”
对方气得咬牙切齿,眼看一场恶战在所难免,我推开李宥让他赶紧走。
然后安冉就对我们喊:“元尹,你闪开。学长,你可以的话,一起上,不行,就带元尹跑。”
接下来的场面,我想我一辈子都不会忘。
安冉三两下撂倒了他们的主力,打响了武装反斗争的第一枪,他们输了战斗,自然不肯罢休,接着就从四面八方,包围了我们。
安冉和李宥,一边护着我和植子,一边歼敌,没多久,就大获全胜,虽然他们也挂了一点彩,但并无大碍。
完事之后,安冉还很帅地问李宥:“学长,练过啊?”
李宥不好意思地回:“惭愧,跟你比,差远了。”
然后安冉就一副江湖豪杰的样子说:“有机会,可以来我爸拳馆,我们切磋切磋。”
我也是才知道,安冉爸爸年轻的时候,得过拳击、散打冠军,退役之后就开了一家拳馆,安冉从小在拳馆长大,她开玩笑说自己是拳馆的大师姐,本来打算走她爸爸的路,当运动员的,但是她妈妈不同意,后来就放弃了。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安冉看起来一副贫血又营养不良的样子,游泳游得这么好,还能背着我跑起来,因为她是个练家子啊。
李宥也是拳击爱好者,后来安冉就常常邀请我们,去她家拳馆玩,我也算实现了一个小小的愿望,跟着安冉和她爸爸,学了点拳击和跆拳道的皮毛。
植子后来回家跟我说,四毛哥已经跟他道歉了,还心服口服地夸安冉是女中豪杰,并且说从此以后,“汽修黑涩会”尊单中安冉为老大。
哦,他还说,四毛哥,其实真名叫毛毳,简称四毛,不是因为只有四根头发。
植子自此算是在职技校这个江湖站稳了脚跟,除了平时学习辛苦一点,一切都很顺利,再也没有人敢对他不敬。
但是后来有一天,天气忽然转凉,我去职技校给植子送衣服,竟意外地发现植子班里,有一张熟悉的面孔,我确认了好几遍,就是薛枚。
汽修班的女生本来就少,薛枚那张白得发光的脸,在这个班里,很惹眼,更让我意外的是,我过去的时候,植子刚好不在,她就很主动地过来把植子的衣服接过去,植子回来之后,也一点都不意外,而且说,薛枚是他很好的朋友。
2013年我刚到单海人民医院工作的那段时间,总感觉植子神神秘秘地,像是交了女朋友,但又总是避而不谈,我忽然有一个很可怕的想法,如果他当时的女朋友是薛枚,那薛枚的孩子,岂不是很有可能就是植子的孩子,也就是我的小表弟,那不管薛枚孩子的死,是否跟我有关,我的小表弟,实实在在地,就是死在我手上了啊。
我不敢往下想,我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这是我到这个时空这么久,第一次这么迫切地想要改变历史,我威胁植子说:“你不能早恋,我不允许!”
然后教室里就炸开了锅,不管植子如何解释我是他侄女,他的同学们都不买账,这我就放心了。
之后的日子,早读晚读、上课下课、写作业交作业、吃饭睡觉,以后的很多天,都好像只是这一天的重复。
偶尔也有一些惊喜,比如我这次上交的时政小论文,获奖了,虽然只是三等奖,但是,是凭我自己的实力,获的奖,署上自己的名字,特别踏实。
上次的那篇文章,后来我跟宋沓坦白了,他并没有怪我,只是说李宥也是他的学生,他上报一下这个情况,更正一下就好了。
李宥的化学竞赛,拿到了国赛一等奖,为了给他庆祝,我们又一起去校门口的围城火锅店,约了一顿火锅,老板娘还是一如既往地热情,我和李宥点菜,一如既往地指望不上,唯一不一样的是,程英桀这次没有再点黄喉,而且连提也不允许我提“黄喉”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