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如梦（1/2）

十九岁的沈霜躺在病床上，脸上带着厚重的呼吸机，蓝白条纹的病号服下面，是密密麻麻的插管，还好，单人病房，没有人打扰，清净。

插管错落有致，插管的那端连着的是冰冷的机器，插管的这端，连着的是沈霜鲜活的生命。

少年此刻，气息已是进少出多，若是没有呼吸机，很可能连今天都撑不下去，他平躺在病床上，眼神呆滞，望着洁白的天花板。

天花板上，是有些晃眼的灯管，直条条的灯管发出明亮的光，它通交流电，电压：二百二十伏特。

白血病

很少能够治愈，更何况，沈霜也没钱。

十年前，母亲早就已经离世。

父亲几个月前失踪，临走时说去找钱，结果再也没有回来。

只留给少年一个略显佝偻的背影跟下巴上一缕花白的胡子茬。

男人很干脆，走的时候连头也没回，就是袖子底下的手在发抖，握紧拳头。

三个月后，男人还没有回来。

当然，更关键的是，医药费也见了底。

沈霜报了警，那边倒也不含糊，立案：失踪

当然，就是人到现在还没有找到。

好在世上好人多，沈霜的事情见了报，大家三块五块的给孩子凑够了住院的费用，医院也做出了相应的措施，绿色通道。

病先治着，好歹得让人活下去不是？

少年这两年身体越来越差，除去每天治病，就是看电视打发时间，哪怕没几天可活。

病床上的少年感觉呼吸越来越急促，肺部就像大石头压上去一样，沉重无比，连透个气都费劲。

“呵呵，难不成我就要死了？”沈霜有些发笑，心底发苦。

“可是我今年才只有十九岁，很多事情都还没有做，很多愿望都还没有实现，这个世界这么美好，我不想这么年轻就给世界说再见，我还没有看到心中的风景，怎么能够就这么随便给世界说再见呢？”

“十六岁那年，就开始流鼻血，刚开始以为没什么事，谁知道后来……”

“但是我不信……，我不信命。”

“可能每个人的人生都是不一样的吧，但是我相信我一定会有一个精彩绝伦的的开始。”

“我……沈……霜……”

少年越说越慢，喉咙上的喉结不时跳动几下，声音越来越小，他挣扎着爬起来，想要按响呼灯。

沈霜眼睛里的光越来越淡，渐渐看不见，少年的手扬起，又无力地垂落下来。

滴滴滴。

心电图划成一道绿色的直线，静消消的。

好像是在宣告生命的流逝。

：检测到异常生命体，正在对生命体进行精神检测，精神力达到预期目标，符合要求。

：正在对其进行引导，发出第一次讯问，”请问是否自愿跟无限世界签订契约？“

沈霜迷迷糊糊，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觉得自己好像到了一个不一样的地方，这个地方没有痛苦，沈霜觉得浑身上下暖洋洋的。

他努力地想要睁开眼睛，但就是睁不开，眼前一片漆黑。

冰冷的机械声继续响起，“发出第二次讯问，请问是否自愿跟无限世界签订契约？”

“签订之后会有什么好处？沈霜心里问道。”

“里世界无所不能，可以实现世间所有的愿望，包括但不限于，治愈你的疾病。”又是一阵冷冰冰的机械声。

沈霜挣扎着发出最后一句话：“我愿意。”

一张古怪的羊皮纸浮现，上面是无数密密麻麻的蝌蚪文字。

少年挥手，字迹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