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茅山妖患(1/2)
镇江府 金坛县
白水镇
白水镇坐落在茅山以南二十里外,此镇西畔长塘湖,东至苏杭,南下浙西,是个繁华热闹的所在。每逢集时,这里人山人海、肩摩袂接,热闹非凡。
正午时分,徐宗主与陆野子一前一后步入镇来。
一路上被徐宗主训斥了几番,陆野子憋了一肚子的话,此时见进得镇来,忙疾步来到徐宗主身旁,问道:“师父。您的道修,比大师兄、二师兄和三师兄高出那许多,为何不习修仙法呢?”
听徒弟这么一问,徐宗主脸上不经意地一阵云涌,旋即停下脚步,斥道:“一路上你都憋住了,为何现在又不行?”见陆野子低下头不再言语了,遂又指向街边一处茶铺,道,“老七呀,我们在此歇息片刻再上山不迟。”
“是,师父!”
道边的这家茶铺是个三联间的门脸,除了铺内大厅外,在门外的沿街上也摆了几方小桌,供过往路人解渴。此时在熙攘的人群之中,小桌似海潮中的圆石一般,虽不会被潮汐冲走,仍显得摇摆不定。
徐宗主与陆野子刚及坐下,就被店铺里冒出的浓烟呛得眼鼻发酸,与此同时茶家小二早已拎着茶壶,操着娴熟的步法窜了上来。
陆野子紧擦了擦眼泪,问道:“咳咳......我说小二呀,你们家烧什么呐,这么呛人!”
“没办法,今天生意比以往都好,干柴用尽了,现在烧的都是新柴,待会就好,您多担待。”小二说着麻利地摆下茶碗。
陆野子接过小二手中的茶壶,道:“行了,行了,去招呼别人吧。”
“好勒,二位慢用!”小二微微一笑,话音未落就没了踪影。
陆野子拎起茶壶将徐宗主面前茶碗斟满,道:“师父,您先用茶,我去买些糕点。”说着即穿过人群向对面店铺走去。
徐宗主缓缓举起茶碗,轻轻一闻,顿觉得神情怡然,喝下一口,不自主地摇头赞叹起来。
正在徐宗主享受清香之际,陆野子拿着一包糕点坐了下来,放到桌上道:“师父,您吃。”
徐宗主深饮一口,放下茶碗,道:“老七,这茶极好,想这店家也是老实人,居然用上如此好茶,你也品品看。”
“好的,师父。”陆野子刚及拎起茶壶,就听得身后街上有人高喊:“你等等我!”与此同时,陆野子就感到身后被撞了一下,没及反应过来,整个人已趴在了桌面上,手中高举的茶壶也应声落地。
七窍生烟的陆野子,气得母狗眼快要瞪出血来了,刚要起身发难,就听身后人连连赔礼道:“对不住,对不住!刚才我在追人,被别人一挤,没有站稳......我再赔您一壶。”
徐宗主看去,赔礼之人乃是一位十六七岁的公子,他身着绣锦,网巾束冠,面上净白无瑕,眉眼之间一派轩昂,华贵中犹泛着醇醇儒雅之意。
见少年向徒弟赔礼不停,徐宗主和声道:“这位公子,没事的,你快去寻你的伙伴吧。”
见师父发了话,陆野子也不好发火,擦抹着身上的茶水对少年摆了摆手道:“走吧走吧,以后走路小心点!”
谁料想陆野子话音方落,又一人怒声喝道:“干什么啊你!没长眼睛呀!?哪里不好走,非往这里钻!?”
陆野子顺声看去,见是茶铺小二正站在门前双手掐腰,满脸怒色地骂着少年。见这小二竟比自己还要气恼,陆野子也摇头诧笑不停。
徐宗主看了看地上的茶壶,微微笑道:“这位小哥,不打紧的,我赔你便是。”
“这怎么行,我来赔!”少年说着当即拿出一块银锭扣在桌上,紧说道,“真是得罪了,告辞!”说完飞也似地穿进人群,没了踪影。
此时没及徐宗主、陆野子反应过来,店小二早已来到桌旁,一把抓过银子揣进怀里,笑道:“扫了客官的雅兴,真是不好意思,我这就与二位再上一壶!”
“不必了。”徐宗主转对陆野子,道,“明日便是宗祭之日,你我还是赶紧回山吧。”
“是,师父!”
※ ※ ※
茅山。
秋意惬闲、天高云淡,远空下的茅山,一派葱郁尽收眼底。
一条山道,自山脚曲折而上,两旁清爽芬香、徐徐散幽,怪石红枫、莹草修竹,让人倍感神宜。
此刻徐宗主、陆野子并不在意此景致,只管快步赶路。一路上唠叨不停的陆野子,此时紧闭蛤蟆嘴,任凭嘴角上的狗油胡随着身体起伏,不羁地颤悠着。
忽然,徐宗主停下脚步,凝望远处片刻,喃喃道:“难道,出事了?”
陆野子顺势看去,只见半山腰的山道之上,站满了身佩戒刀的官兵,这时正驱赶着几个上山的乡民。
“师父?”陆野子一脸不解地看着徐宗主。
徐宗主微微想了想,道:“随为师来。”说罢即领着陆野子闪在了道旁的树后。
待几个被驱赶下山的乡民骂骂咧咧折返回来,徐宗主即从树后缓步走出,礼道:“无量天尊!不知几位因何折返而归呀?”
见是一个慈眉善目的老道长,村民忙礼道:“唉,别提了。我们几人赶了老远的路想上茅山祈福,谁知那官差拦住不让我等上去,说是观中道士做了歹事,要封此一座茅山。”
闻听此事,徐宗主仿若路人一般,面无表情地问道。“噢?竟有此事?”
“怎么,您就是茅山道长?”村民问道。
陆野子紧走上来,道:“不是不是,我们也是来找人的。”
待村民一一施礼离去,陆野子即神色不安地问道:“师父,莫非观中出事了?”
徐宗主眉间一紧,摇了摇头,转而向一旁林间看了看,道:“随为师走!”
初入林间,清宜之感不由而生。走没多时,徐宗主停下道:“老七快些过来,念好咒法,为师与你遁上山去。”徐宗主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张纸符,当即沉目掐诀,陆野子也紧走几步来在身旁,跟着念起咒法。
片刻,即见徐宗主手中纸符的周缘金光叠序亮起,四下山木也被映得闪烁不止,紧随着徐宗主一声轻喝,纸符瞬间沙散四际,化作缕缕锃亮金砂隐隐散开,将二人笼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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