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罚站(1/2)
傍晚,云为安。
我朝素来节俭,日头刚落,陛下只命内官燃起零星几盏烛火,摇曳间朦胧昏暗,既节省开支,也难窥天颜。
一举两得。
皇帝坐在案头后面,手里擒着笔,迟迟未曾落下,眉头紧锁,忧心万分。
苏晔站在白玉石台阶下,悄悄的抬起一只脚,轻微活动了一下脚腕,酸胀仍旧无法缓解,偷偷撇向日晷,他得站了近半个时辰了。
他的动作幅度很小,陛下专注呈文,也并未留意,可站在陛下身后的宇文成注意到了,心里也拿不准陛下究竟是将苏晔这个人给忘了,还是有意为难,并不敢多言。
大约两刻钟之后,苏晔只听见头顶传来一声长叹,毛笔啪嗒一声落在了案几上:“不行啊,这祈州的水患,还是要有个人过去盯着,朕才能放心。”
月初祈州上奏,连日大雨,庄家苦受水涝,祈州百姓都是以务农种地为生,这样一来,只怕不到五月,灾民便会涌入临安,治水迫在眉睫,赈灾也在眉睫。
还有一件月中的春闱,也在眉睫,宇文成偷偷看了一眼苏晔,水灾怎么解他不知道,可这位太子殿下的燃眉之急,他倒是有了法子。
他轻轻将陛下的笔拿起沾墨,口里回禀:“去年禹州蝗虫之灾,是吏部侍郎渠昌大人为钦差前往,收效甚易,不如此番,还托渠大人跑一趟?”
“渠昌是个清廉的,朕知道。”陛下十分疲倦,他靠在椅子上,仰过头,阖目养神,口里却说:“可春闱在即,他身为主考,又是吏部要员,着实走不开。”
对,就是走不开。
宇文成偷偷笑了一下,走到皇帝身后,替他揉着太阳穴:“那……如今三皇子出使,确是……”
他刚说到这儿,忽的见皇帝睁了眼,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哪句话说的不对了,连忙闭了口,垂手立在一侧不敢在出声。
陛下想了想,露出些许笑容:“朕又不止他一个儿子,老四最近闲着没什么事……”
他一面说,一面就拿起笔准备批奏,抬眼就瞧见苏晔正规规矩矩的站在下面,低着头,神游天外。
一瞧见他,陛下就气不打一处来,刚舒展开的眉头,又皱在了一起:“你怎么还不走?站在我这里,等着用晚膳吗?”
苏晔连忙跪下磕头:“儿臣告退。”
如同大赦,苏晔磕完头生怕陛下反悔,掉头就溜出了云为安,瞧着自己儿子这不成体统的样子,陛下气的只想摔笔。
宇文成瞧见,连忙岔开:“陛下,昨日渠大人将春闱定题呈到了仪合殿,您得给个朱批,仔细瞧瞧了。”
“你不说我都忘了。”陛下指着宇文成,嘱咐:“你亲自去取,别出岔子。”
“是。”宇文成低头应声,从侧面下来,快步出了云未安。
外面较着殿里,还能在亮堂着几分,他在门口张望了一下,云未安门前除了两个值守的內官,干干净净的,连个鸟儿都没有。
“宇文大人。”
身后响起一个笑嘻嘻的声音,宇文成回过头,看到是云未安的乔內官,就随意的点了点头,乔內官顺着宇文成的目光望过去,只能看见一条细长的甬路:“宇文大人,这是等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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