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2/2)
听着就不像是什么好事,大太太端肃神情:“请来吧。”
柳妈妈快步进来,端正向大太太行过一礼后,大太太便赏了座,柳妈妈再四逊谢后,仍斜倚着身子,坐在了大太太的脚踏上。
大太太抬头看她,又向房内扫了一眼,柳妈妈见众人都退了下去,待走在最后的玉蓉阖上室门后,方道,“太太,今儿是这么个事…”
鹤寿堂,大太太听了柳妈妈的回禀,便径直来了这里,老太太果然也还没睡。
“这么说来,泰宁候、永定伯几家的礼是轻了,汝南王、齐尚书几家又是重了。”老太太听了大太太的话,犯起沉吟来。
“媳妇也是这么觉着,尤其汝南王送来那株墨玉树,据说一整块墨玉雕成,两尺多高,仿着老太太素来喜欢的红梅花型,上头镶嵌的梅花都是红宝做的,花蕊又是纯金…”
老太太听到这里,“嘶”的一声,像是牙痛。
大太太停下话头,期盼的看着老人家,希望她能指点迷津,方便自己日后出门行走,好把得稳弦。
“听说亦容那里,今天不太妥当。”谁料老太太竟又转了话题。
“是了,柳妈妈亲自去照料了,”说到这里,大太太看了柳妈妈一眼,“说是,说是亦容,又闹着…那桩事。”
老太太笑了:“哪桩?嫁去守牌位?照我看这不是当下最要紧的事。一个娇滴滴的小姐,闹得出多大动静。倒是这府里的下人,你该管管了。”
大太太面皮一紧。
“亦容那处,那许多人,一个小丫头,是怎么咋咋呼呼跑到园子里来报信,四处看门的婆子,都是死人不成?”
“小姐身边的大丫鬟,连个院子都把不住?我仿佛记得那个一等的是叫玉楼,还是从你房里专门指过去的妥当人。”
三言两语,大太太额角沁了汗,刚因寿筵得来了几许风光,似乎都要磨尽。
“亦容爹娘不在身旁,你更要精心教养,你是个第一妥当的人,她怎么就学不到你两分,想来总是你觉得隔了房,便隔着一层,不好虎着脸说重话吧。”
这话更重,大太太连忙辩白,“媳妇怎敢,对待亦容总与亦柔、亦萱是一同的,绝不藏私。”
“那天津是什么好地方,”老太太倪她一眼,“你当老二成年当月的在那里守着,是为了什么,就不说其他交情,难道他哥哥一个首辅,还给他谋不到一个京官不成?”
“灰的黑的,当弟弟的都担了,当哥哥的,因此有了本钱,才能站得稳来,说得起硬话。这个道理,我不说,你难道不懂?你以为四时八令,年终岁末,那一车一车拉进府里来的,是什么?这些话,我不说个透亮,难道你不懂?”老太太说着,似乎怒起来,咳了两声。
大太太不敢说话了。
“你看着现在鲜花着锦,烈火烹油,需知这是要几代人行的远路,又是一家一族共同的荣光,谁也别嫌着谁。”
“媳妇怎敢。”大太太终是坐不住了,已是立起身来听训。幸而柳妈妈见机早带着仆妇们下去了,不然她这个当家太太,脸往哪里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