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2/2）

冯妈妈心中一凛，知道自己所虑已为姨娘所知，如此更好，省得两头受难，她索性向芮姨娘道：“那奴婢就先谢过姨娘了。”

“只是我私心里想着，一会子医婆来了，若是无事，前头还是要去的。”芮姨娘说话温温柔柔，却并不是和人商量的语气。

“老太太特命人传话来，是多大的恩赏。”还有一句她含在嘴里没吐出来。若是这样的日子突然不出现，平白让人悬心，惹来些议论就不好了。

一锤定音，根本不容冯妈妈、雨竹等人劝解。

索性还有医婆要来的，冯妈妈也不多话，当下反而领人备办起来，如真是要去前头，衣裳、首饰一并诸般物品都要料理起来。外头的水和食物也是一概不敢动的。

也就是她这样积年的老妈妈，做得这样小心了。

雨竹见了，也不好再多说，但一双眼睛望向主子，还是噙满了担忧。

一时俞医婆来了，三言两语倒打消了大伙的顾虑：“临近日子了，是有这样的表征，倒是无虞的。”

“只一样，若要到前头去，便离那大那声响远着些，一概凉的、辣的，带些味道的东西，都不要用，想来是无事的。”

想了想，又添一句：“毕竟身子重了，若肯歇歇，倒是更好些。”

这话说得，里子外子都有了，一句描缝都不给人留。

听了这话，芮姨娘便命众人立刻收拾起来，又命雨竹往正院去报备一声。

都是丫头，玉蓉向来是个和气的，听了雨竹的话，想着觑个空便回了大太太，了却一桩事，偏碰上王妈妈进来听了个尾巴，搭白道：“当自己多么金贵个人呢，一时这一时那的。”

大太太却没斥她，眉头微皱，坐了一会子也就丢开，领着众人往鹤寿院去请老太太。

这日热闹过，春宴也就算完满了，于府中人皆松了一口气，想着接下来有好一段安稳日子了。

谁料后半夜，数声尖叫打破了夜的宁静。

是锦华院，芮姨娘那里闹起来了。

幸而月份已大，虽芮姨娘坚持小丫头值夜便可，雨竹却没走远，为使芮姨娘宽心，她外头绕一圈，待内室熄了灯，才又回来耳房里睡下的。

听到第一声，她就跳起来往正屋里跑，床边小丫头还迷迷瞪瞪的掌灯呢。

“这里很不用你，去把冯妈妈请来就好。”摸到主子一头一脸的汗，又急起来。

再听着一声声唤着痛，更是心焦。

闻着仿佛有些血腥味道，雨竹心中暗道不好，待灯掌起来仔细一看，那被褥下半截已有斑斑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