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他知道了（2/2）

就连地上躺着的那个被打得根本认不出来是谁的人，这会儿也没有了呻吟。

栀妗觉得自己害怕极了，尤其是在看到地上那个满脸是血根本看不清模样的人的时候，这一刻，害怕到达了一个制高点，怕顾骁，也不怕顾骁。

不怕他的暴戾，不怕他的失控，只是怕他会受伤，会出事。

“顾骁，没事了，没事了……”栀妗低低地重复着，只是不知道究竟是在安抚顾骁呢，还是安抚她自己。

虽然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儿她还不明确，但是章林在这儿，她大概也能够猜到几分。

两个人僵持了很久，顾骁才终于动了动。

见状，周曜几个人对视一眼，也终于松了口气，多少年了，他们已经多少年没有见过顾骁这么失控的样子了，上一回，似乎还是高中的时候呢。

方才他们当然是去拦了的，几个大男人拦一个顾骁也确实是可以，但是解铃还须系铃人，能够让顾骁真正冷静下来的，只有栀妗。

顾骁慢慢地，慢慢地转身，两个人都是半跪着的，他仍旧比栀妗高出一个头来。

顾骁的脸上还沾着血，他的肤色本就白，染上了红的血就越发的鲜艳，他的眼底还泛着红，戾气被狠狠地压制住了，却仍可清晰地感受到。

有人颤着双腿，似乎是想要上前去将地上的人扶起来，然而顾骁一个眼神过去，立马就老实了，甚至连动都不敢再动了，毕竟谁都不想成为第二个被揍得爹妈不认的人。

顾骁的形象本就在他们的心中余威不小，这会儿又展现了如此暴戾的一面，正常人都不敢再去触他的霉头了。

垂着眼睑看栀妗，看到她脸上的害怕，看到她脸上的惶恐，也看到了她红着的眼眶，她眼底的担心，顾骁只觉得自己的心在一寸寸的裂开。

“这……就是你一直想要瞒着我的事情对吗？”他的声音很轻，但是在这样安静的时候，却依旧叫人听得足够清晰。

他的嗓音暗哑，有种沙沙的感觉，又好像极力在压抑着一些什么似的，每一个字都仿佛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又带着难以言明的苦涩。

瞳孔微微一震，栀妗下意识地去寻顾骁的眼睛，撞进了他漆黑的眸色中，她终于确定了。

顾骁……已经知道了。

只是她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该说什么呢？现在无论说什么，似乎都是对他的一种残忍，也是对自己的一种残忍，那种经年之后伤口总算慢慢愈合了，现在却又被生生地撕扯开，这种痛，她似乎已经品尝了太多遍了。

眸底突然涌上了巨大的悲痛，顾骁的眼眶更红，只是这一次，不只是因为怒，更是因为对栀妗的心疼，以及，自责。

就如同栀妗一开始预想的那样，当顾骁知道这件事情之后，毫不意外的，他无比的自责，尽管这根本与他无关，这根本就不是他的错，但是他还是将所有的责任都揽在了自己的身上。

视线一点点下移，最后定格在了栀妗的脚踝上，她因为出来得太急了，别说外套，就连拖鞋都忘记换了，此刻，正好露出了一截白嫩嫩的脚踝，白得晃眼，也晃得他的内心更疼了，好像有人在心口的沟壑上撒盐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