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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他身侧，唐一一强烈地感受到了他身上勃发的怒气，她想启齿说些什么，可语言是如此苍白，与其说些无谓的字眼，不如保持默然。

只是，他在气什么呢？气她骗了他？气她是小偷？气她竟然招惹那样不堪的男子？

一回到院里，看到熟悉的石榴树，看到质朴的木条椅，看到慵懒的明确猫，唐一一松弛下来，软软地坐在明确身边，等着他来三堂会审。

可是，审问迟迟未来，他只是看着她，眼中带着痛惜和心疼，最后坐到她身边，将她揽入怀里。

“你这个小笨蛋，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他以前是怎么伤害你的，我会一点一点伤害回去。”

纵是她再怎么会想象，她也没推测他会说出这样的话。

她基础什么都没有说，什么也没有解释，他就相信她是个受害者，他的信任到底从何而来？因着这样绝不迟疑的信任，她眼眶迅速积累了滂沱的水汽，十几年来所受的委屈齐齐袭上心头，一一化作了腮边泪。

“对不起。”他说。

听到这三个字，她的眼泪更是汹涌下坠。

原来，他适才不是生她的气，而是生他自己的气。

可是，这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就算要说对不起，那也是尚有其人。

“一一，这些年让你受苦了。”

苦吗？这么多年了，她一直以为生活苦不堪言，有好频频她都想放弃在世，可是当听到他这样说，她却突然以为那曾经受过的磨难似乎都变得轻薄寡淡了。

第8章(2)

“我从小就是个不受接待的人。”

她靠在他怀里，突然有了倾诉的**。

“我所谓的亲生父亲，你也见过了，就是蓝天科技的董事长。董事长的名衔听来色泽醒目，实际上却没有实权。他靠女人起身，谁人女人，你也见过，就是在兰花小馆里遇到的那位夫人。

“人，是很贪心的动物，在没获得想要的工具之前，愿意拿所有的一切去换，可一旦获得了，又会以为舍弃了太多而以为自己牺牲过大。我父亲就是如此。他过上了所谓上等人的生活，却失去了当父亲的权利。他的夫人，无法生育。早些时候，她可能也是心存愧疚的吧，否则她不会允许他那么离谱的要求。她同意他借腹生子，而很不幸的，他挑中了我的母亲，而我，就是谁人借腹孕出的孩子。

“在这个故事当中，我的母亲是最可怜的人。她爱着我父亲，为了玉成他男性灰女人的梦想，她不纠缠，不阻止，眼看着他攀上高枝成了别人的新郎。都说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这话说得很对。她明知借腹生子会带来什么效果，她却刻意忽视，如果得不到他，那就得一个他的孩子也是好的。所以，就有了我。如果我是男孩儿，那我的运气可能又会有所差异，惋惜，我是女孩儿，长相更多地承袭了母亲的特质。这种特质是一根刺，深深扎进那位夫人心里，时时提醒她丈夫曾经和一个怎样的女人发生过亲密关系。

“对我的到来，最喜悦的就是母亲。因为我是女孩儿，父亲以为我没什么用处，所以，他并没有从母亲手里抢走我。最初的几年，我也是幸福的小孩儿，有人疼有人爱，只管谁人唯一的人是我母亲，可是，只要有她，也就够了。可是，生活从来没有因为她对我的爱而放过她因一念之差所犯下的错。对于生下我，她从没忏悔悟，可是，我的到来，却让她的生活陷入了地狱。

“谁人夫人，从没让她过过一天牢靠日子。从我有影象始，母亲就常带着我搬迁。短的时候，有时刚提着行李进门，一只脚还没跨进门槛就被赶了出去，最长的时候，也不外是在一个地方住了一个月，那一个月是因为谁人夫人恰好不巧地生病住院而无暇来找我母亲的茬。在我母亲遭受这一切的时候，谁人男子一直都缩在谁人夫人的背后，噤若寒蝉。每次，谁人夫人都市指着我母亲骂‘你这个小偷，偷别人男子的贱货’，然后指着我骂‘有其母必有其女，你长大了也会是小偷’。无论我们搬到哪儿，她都有措施找到我们，当着街坊四邻的面，将我们骂得抬不起头，逼得我们找不到驻足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