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1/2)
“我说……”他吐字突然变得难题起来,似乎全身的热量都集中到了脑部,灼得喉咙十分干涩,无意识的吞了口水,外貌上很细微的行动,脑子里却是霹雳的一声。离为极不自然的把手攥成拳头,一根根血管清晰可辨。
也许这一生在她眼前只需这一次勇气,也许那些激动也只够这一次的勇气,错过时机便不再了。
“中原,我……”
中原的妈妈敲门叫她:“到你洗澡了。”
她微怔了片晌,忙乱的把窗帘放下,捧起书装作正在学习的样子,偏过头应了一声:“哎,就来。”
她妈妈推门进来嘱咐:“行动快点,一会早点睡觉,明天还要去姥姥家呢。”
中原颔首搪塞着:“哦。”
她妈盯着她问:“你脸怎么那么红?”
“啊?”她起身几步冲已往,“暖气烧得太好了。”轻轻推了推妈妈,半掩着门,“哎呀,你出去一下,我要换睡衣。”确定妈妈走远了,再急急遽跑回去,掀开帘子抿着嘴,问得小心翼翼:“适才,你说什么?”
萧离为脑子里一片空缺,像是使气的孩子:“没什么,我要睡觉了。”起身,放下窗户。
只剩下中原一小我私家有点启蒙,扑面的玻璃上映得是自己半失落的心情,他适才说什么,他这是怎么了?
他怎么了?萧离为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不知道在跟谁使气,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临阵退缩了。白昼她跟邵安说话时巧笑的眉眼浮在眼前,她说,我周末去我姥姥家,倒时候去找你玩。原来就是明天。她对着邵安说话的时候语气和眼神都是带着甜腻的,而对着自己的时候却总是隔山隔水隔了万千公里,不是挑眉就是怒目从不见一丝温顺。
他躺在床上辗转,万一说出去被拒绝了,不如永不再提。可是,不说自己又不能死心。挺身笔直的坐起来,急遽走到窗前伸手要敲,想了想,最终作罢,好端端的照旧不去惹她讨厌了。鸵鸟一般笃志在被窝里,不晓得过了多久,死活也睡不着。以为床出奇的硬,被子出奇的厚重,压得自己喘不外气,翻来覆去的想着和她之间的点点滴滴,脑子内里杂乱极了,理不出个头绪来,从那里开始才算是个头呢。
而和他一墙之隔的中原也没有睡着,她听到他说:“你做我女朋侪吧。”每个字都听清楚了,刻在脑海里,印在心尖上。只是来得太快不敢相信,也许所谓的心弦简陋是个真实的工具,听到他突兀的言辞,胸腔里有个什么工具被拉得牢牢的,条件反射般的张口去问,不外是想要再听一遍,确认一遍。然后,绷断了,成了现在这样的局势。早知道就颔首告诉他,好。
她翻翻身,照旧睡不着。为什么要好,他不是喜欢毕静么?他不是为毕静去打架吗?他不是因为毕静还把邵安当情敌了吗?越是想越是烦燥,越是想越是睡不着。于是扭开台灯坐起来想看看书,心静了或许困意就来了。可是屋子那么大,他送的谁人娃娃那么小,怎么一偏头就在视线里呢。
她只得找了衣服穿上,想去飘窗那里坐一会,看看外面,顺便,看看他睡了吗。
灵犀是这样一种特定的存在。窗帘一掀开,看到的是谁人再熟悉不外的背影,隔了两层窗户一臂的距离,隔了朦胧的雾气,隔了心底深深浅浅的喜悦,看到了萧离为挺直的后背。她轻轻敲了敲窗框,他闻声转过身,愣了良久,一直没有把窗户拉起来,她也没有,只那样看着他。
萧离为轻轻叹了气,用手指在玻璃上描划,每一下都很用力。中原似乎能听到他的指甲滑过玻璃的声音。只管她看到的是反过来的样子,可是她能看清楚那一行条记,他一笔一划的写下“做我女朋侪吧”。那一刻,毕静,打架,情敌,尚有生长中积累得七零八落的敌对,一切的一切统统没了重量。在他的严肃里,她认真的点了颔首,伸手出去,也在玻璃上写了字,“好”。
也许这一生再也不会有人这样郑重又郑重的用如此的方式对她讲这样一句话,严冬深夜,十七岁的萧离为在玻璃上用尽全身的勇气为她写了五个字,也许这样的夜晚,这一生只这一次,错过了便不再。他们终于把窗户拉开,谁都没讲话。
约莫隔了几个世纪那样久,离为突然启齿:“这天真冷。”
华惜头看着他,忍不住笑了:“你别那么别扭好欠好。”
萧离为也随着笑:“傻妞,你最别扭。”
中原难堪的没有顶回去,心里略微有些紧张。上一秒开始,他从朋侪突然酿成了男朋侪,似乎整个世界都随着转换了角色一样,有点不能适应,反映上略带着缓慢。
他问:“怎么又不说话了。”
她嗯了声,又看着他:“是有点冷。”
“谁让你不多穿点的。”
“我怎么知道啊。”
想来萧离为同学也是第一次当人家男朋侪,也以为挺别扭的:“那就,那就去睡觉吧。”
中原挺听话:“行。”
再次躺上床后,越发没了睡意,她心内里似乎开着一朵一朵的小花,姹紫嫣红,耀眼而醒目。正在想,离为睡着了吗?就又听到敲玻璃的灯号。
她兴奋的蹦已往,拉开窗户问:“怎么了?”
他伸手过来,可怜兮兮的:“再给我两块年糕行么?我还饿着呢。”
“哦。”
“傻妞,你笑什么啊。”
“我哪笑了。”
就这样,各就列位的站在早恋男女的位置上,偷偷的两情相悦,以前打骂时看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这样再看,他就拥有了世界上最悦目的鼻子,最温和的双眸,最让人心动的侧脸。通常只看着就酡颜续,一起看书做作业,打游戏。
快过年的时候,凭证半年前的企图,萧离为被他的怙恃接去美国,他走的时候不够潇洒,眼圈红红的。
中原天天都很想他。她时不时的问自己,以前不是他女朋侪的时候有这样抓心挠肝的想他过么?谜底是:绝对没有。以前和他一晤面就打骂,不晤面才是最好的事情,诅咒还来不及,那里谈得上忖量呢。又如何能知道,忖量是这样的深切,这样帝,这样的痛,这样的生疏,又这样的优美。
深切如偶然望着扑面的窗放空,不止大脑,连心也随着朴陋。疼痛如忖量的时候书页划破手指犹不知觉,见到耀眼血迹才觉十指连心。生疏如自己不停的矛盾,又不停的坚定。优美如期待中的那些喜悦。在qq上和他领是一天中最开心的时刻,他们隔了十二个小时的时差,险些是日月的作息,却平息不掉心里无底的记挂。刚刚敲下了再见,一下刻就开始想念。那感受实在奇妙,显着心内里是空空的,却又被什么填满了,满满的都是他的犷悍,他的不讲理,和他偶然的温柔。
萧离为回国的那天,b市下了大雪。麋集的雪花纷纷扬扬的把整座都市奠空映衬得仙境般的明亮。中原抱膝坐在飘窗上,看着他那一边的寂静,自己的心暖了又凉。雪这么大,他的飞性能清静降落吗?担忧着,盼愿着,她从清晨一直等到日落,等到深夜,又等到破晓,终于听到扑面开门的消息,终于等到他回来了。一颗心落下带着咕咚的声音。
又过了良久,他屋子里的灯才亮了起来,中原赶忙坐到飘窗旁边的地板上,悄悄而狡诈的等着他来敲。然而她失望了,隔邻一直一直都清静的没有星点声响没有任何行动。她生气的咬牙:死离为,回来了都不看看我。气呼呼到头已往想看看他究竟在做什么,就看到了他嬉笑的心情。
萧离为自得的问:“躲在那干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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