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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真,没到三天,她就破功。坐在沙发上无聊地晃腿,咬手指,眼睛不停往窗外瞟。
实在忍不住了,她就跳下沙发,迈着小短腿“咚咚咚”跑到窗前,推开窗朝楼下的小泥鳅招手。
这时候,他通常会掩着嘴咳嗽,越咳越高声,直到她退回窗户,噘着嘴不舍地关上窗,他才停止。
有时候,她居心和他作对想冒充听不见,他就铆着劲儿地咳,直到将君爸咳过来,换来一顿训斥,她才眼泪汪汪地脱离窗口。
外面的阳光对一个孩子有多大的吸引力,他比谁都清楚,因为他一直在盼愿着能像康健的孩子一样在阳光下奔跑跳跃玩得满头大汗,可是,他不行以。
都是因为她,他才如此体弱多病,如果他不能出去玩,为什么她却可以?
抱着这样的想法,他一点也不愧疚地继续将她拖离阳光,让她陪他呆在恒温的室内,想要把她酿成像他一样的温室小苗。
偶然,他也是可以去户外放放风的,但不能太久。通常,他坐着轮椅,而她则光着脚在草坪上踩来踩去。
那时候,是她最快乐的时候,之前对他的怨气也因为他偶然的善举而烟消云散,她快乐地在草坪上打滚,逮蚂蚱,追蜻蜓,看蚂蚁搬迁,跑得满头大汗后,把战利品举到他眼前,邀功似的想获得他一句两句赞美。
可是,他总是令她失望。只管他对什么都好奇,却总爱装出一副“你真无聊”的鄙夷心情来攻击她的起劲性。
受了挫折的她,总爱鼓着腮嘟着嘴骂他:“软脚蟹,站不起来,没用,逊!”
他通常会被激怒,撑着轮椅站起来,想要捉住她狠狠教训她一番,可是一站起来,她就会远远地跑开,刮着脸羞他,“小个子儿,小个子儿,哭着闹着娶媳妇儿,媳妇儿不爱小个子儿,气死你个小个子儿。”
同年同月同日生,他却比她矮了半个头,苍白的容颜,羸弱的四肢,他那里追得上她。
听她不识趣地重复地叫他“小个子儿”,他就恨得咬牙。
总有一天,总有一天,他会比她高,比她壮,比她强,比她有气力。到时候,到时候,看他不打得她屁股着花,看她还敢不敢冲他乱叫。
于是,除了白昼的康复训练外,他开始偷偷在夜深人静各人都休息的时候,悄悄从被窝里爬起来训练直立行走。
一天,两天,三天,一天一天已往,他的腿越来越有气力。
为了放松她的警惕,他居心继续在她眼前装成站不起来的软脚蟹,直盼有个好时机,让他在她眼前露一手,给她点颜色瞧瞧。
那一天,很快来临。
风很轻,云很淡,阳光很温和,他坐在树下翻漫画,她则爬到树上摘石榴。
“啊,蛇——”
听到她的尖叫,他想都没想就站了起来,奔已往的时候,她已从树上坠落,险些是下意识地,他就张开了手臂,待她坠进他怀里,强大的冲力让他的脚在地上退却了好几步,他硬是拼着一口吻止住了脚步,只管腿不停打着哆嗦,他却逞强地没有跌倒。
想把她放下时,她却圈着他脖子哭起来。
那是他们第一次离得那么近,软软肉肉的她,身上带着甜糯的奶香味,胳膊上一层细密的薄汗粘粘地贴着他的脖颈,在那一刻,男子汉意识在他小小的身体里觉醒。呵,她平时再怎么悍,到了要害时候,还不是要依赖他来掩护。虽然腿很吃力,可是抱着这样肉肉软软的她,真的好舒服,好不想放手哦。
其他人赶来时,她被抱离了他的怀抱,以后之后,他的怀里总似少了什么工具,空空的,填不满。
是从谁人时候起,他就对她有了化学反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