蔷薇世家（2/2）

冷峻的脸庞毫无心情，仅仅是默然沉静的注视已让肖恩局促起来，不安的闪避视线，突然瞟到跟在男子身后的少年，怒气瞬时转移了偏向。“潘！你这个叛徒！”

被吼到的潘不自在的撇开眼。“我以为这件事应该让菲戈知道，究竟是他的女人，不应趁他去里尔城时自作主张。”

“等我找出证据他自然会知道。”肖恩威风凛凛稍弱，游移的眼光终于对上菲戈。“你阻止也没用，她是林公爵的女儿，我们不能放过这个时机。”

一言落地，四周化为一片死寂。

一个名字勾起了无尽的恼恨，恐惧和敌意无形无质的弥散，点燃了每一双眼。

被称为蔷薇世家的林氏，是西尔国首屈一指的王谢。

街巷俗谚流传，铁血林氏与帝国同在，足以道尽职位与渊源。与家族纹章上漂亮蔷薇迥异的是林氏冷漠血腥的声名，自第一代林公爵起，一直延续至今。

如果说林氏在帝国建设之初的杀人盈野是一种时势下的须要，则难以解释后世的悍戾铁腕因之何由，或许只能用血脉中流传的暴戾来形容。

第二代林公爵在南方一场破碎战乱中屠杀逾二十万，平息动乱的同时留下了各处尸骸、瘟疫丛生，足足用了四十年才恢复生机；第三代林公爵在战场上悍勇无敌，对领土行省的民众同样无情，守城时派士兵挨户搜掠军粮，获取胜利的价钱是城中活活饿死了十三万民众。

第四代、第五代……每一代林公爵的名字都和血与火相连，林氏辉煌的历史由杀戮与血腥连缀而成，足以写成一部帝国传奇。及至这一代林毅臣公爵，以屠杀征服领土蛮族，将其纳入西尔国领土之时留下了一句名言。“以我之名，为法之威。”

这句名言在领土获得了充实实施，以至于帝国将公爵调回帝都二十年后，林毅臣的名字在边域仍然可以止小儿夜哭，当地女人和男子的比例不足五分之一。

林氏家族如帝国最锋锐的刀，威权、尊崇、荣耀的同时又可怖可畏，血之公爵、冷血屠夫等头街与之俱存，休瓦人无差池其恨之入骨。

肖恩道出的名字犹如冰水落入了沸油，激起了轰然议论。

激怒与恼恨涌动，怀疑与疑惑交织，种种情绪让局势庞杂而嘈杂，肖恩的神色越来越兴奋。

菲戈眼神森冷，直到议论徐徐降低，终于启齿。“谁是这的首领。”

肖恩的脸僵住了，憋着气没有回覆。

“谁。”菲戈冷冷的追问。

气氛突然起来，四周凝固般死寂。

“你！”抵不住令人畏怖的压力，肖恩带着气委曲回覆，又冲口而出。“是你又怎样！你只会袒护谁人女人，你基础不配当首领！”

菲戈神色冷诮，像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童。“有什么证据？”

“我亲耳听见！”肖恩被他的神色刺激得吼起来。“我躲在阳台下听见她们的对话，她穿得像公主一样华美，和她攀谈的是勋爵夫人，她们还提到什么继续权……”

“尚有谁听见。”菲戈打断他。“除了你。”

肖恩噎住了，气得脸色发白。

“肖恩坚持说我的情人——”菲戈的视线掠过一张张张望的脸，语气冷谑而讥笑，“是数日前在皇室晚宴上珠光宝气的公爵小姐，我该怎样证明？把真正的公爵小姐弄到穷人区来作证，让她光着脚站在泥地上说：‘先生们，你们弄错了’。”

人群发出了哄笑，僵持的敌意逐渐消散。

“也许该把林公爵请来，问问他怎么会想到让自己的女儿收支穷人区，只为几份可怜的情报，公爵小姐是不是该更值钱一点？或者建议公爵把肖恩说的那位漂亮的勋爵夫人一并派来，再加上伯爵子爵男爵夫人，有这么多尤物，一定能根除休瓦城的叛贼。”

人群笑得更厉害了，肖恩的脸由白变青，动拳打翻了距离最近的哄笑者，恼怒欲狂的吼叫。“我说的是真的！以我父亲的名义立誓！”

吼声在空气中消散，提到前任首领，人群清静下来。

肖恩压抑住濒临失控的情绪，一字一句的指控。“她是武士，来自活该的军队，这一点你无法否认！我立誓她的身份有重大嫌疑，作为首领，你没资格阻止，必须让我们找到她查明真相，否则你就是被私心蒙蔽，存谢护！”

议论再度响起，无数眼睛望向菲戈，人群中站出了肖恩的支持者。“肖恩说的对，不管她是不是，我们都该找出她探查清楚，就算是首领也不能阻拦。”

又多了几个赞同的人站出，议论声徐徐大起来，肖恩渐生自得，挑衅的望过来，菲戈环视了一周，回覆出人意料。“谁说我要阻止。”

锋锐的唇淡抿，菲戈无谓的像在看戏。“不是正要审问？我等着效果。”

肖恩马上语塞，片晌才恨恨道，“她逃了，我想捉活的才没开枪，否则她已经死了，横竖她也找不到出路，早晚落在我们手里。”

菲戈不留情的挖苦。“预先设下圈套又找了十来小我私家，仍捉不到一个女人，幸好有枪，否则需要逃走的或许是你。”

肖恩气得天花乱坠，“如果你愿意出头基础不用费这种气力。”

菲戈无动于衷。“真是惋惜，数月前被她撞见我和乔芙在床上，她彻底扬弃了我，再不会信我说的任何一个字。”

肖恩狠狠的瞪他，“等着吧，我会很快把她押到你眼前，揭穿一切假话。”

俯视着威风凛凛汹汹的少年，菲戈毫无笑意的扯动唇角。

“我很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