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生（1/2）

午夜，停在口岸的船即将启航。

最后时刻遇上来两个搭客，一个年轻男子挟着一名少年，三步两步跳上了弦梯。

秦洛拖着虚软的少年从游客中走过，一不经意，少年的头险些撞上铁栏，被一位途经的男子扶住提醒。“小心你的同伴。”

秦洛卤莽的拽过少年的肩膀，漫不在意的致谢。“歉仄，他在酒馆喝多了。”

目送两人的背影，男子微微蹙起眉。

抛给水手两枚铜币，顺利的找到了订好的舱房，踢上门，秦洛绝不客套的把少年甩在地板上，撞得砰然一声重响。

听起来很痛，少年却一声不吭，扭动着实验爬起。

秦洛掐起对方的下巴，研究式的审察了一番。

肢体修长，眉目明确，相当精彩的容貌。漆黑的眼睛十分漂亮，但眼神很是奇异，看得他很不舒服。

“你是个幸运的家伙，嗯？让我看看谁人□给了你什么？”扯开林伊兰赠予的包裹，一只精致的骨董匣泛起在眼前，秦洛哼了一声，弹了弹嵌在匣上的宝石，眼神更冷了几分。“她对你真大方，惋惜另一个傻子没有你的好运。”

少年的手脚似乎毫无气力，始终支不起身体，倚在壁角看着他。

“让我想想怎么处置你。”秦洛往返踱步，陷入了自言自语。“卖到陌头当托钵人，年岁大了一点，卖去伯里亚当苦力又小了一点，不如把你扔到□男孩的妓院，说不定能换个好价钱。”

少年的眼神流露出的不是恐惧，而是掺着无可怎样的可笑，这让秦洛越发恙怒。“你以为她尚有措施威胁我？只要下了船，我尽可以让你死在伯里亚的深山老林。”

“……洛……”少年嘴唇颤了颤，终于说出了第一个字。

秦洛眼眸沉下去，一手拎起了少年的衣领。“你说什么。”

“……是……菲戈……”

揪住衣领的手顿了一下，用力一送。

少年撞上了墙壁，险些能听见木板的裂响，秦洛冰寒的话语卷裹着杀意。“你没资格提这个名字。”

“洛……我是菲戈。”极重的一撞令头脑眩晕，也奇迹般令言语顺畅了一些，少年握住秦洛的腕，以全然生疏的声音道。“我还在世。”

秦洛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但在那双与菲戈相同的玄色眼眸注视下，竟没有再动手，而是听对方说下去。

“你六岁时我们第一次晤面，那时你在抢人钱包，但手脚太笨，被揍得很惨；初恋的女孩是莉雅，你偷看她洗澡的时候被狗咬，左边屁股现在尚有个疤；三个月后你喜欢上了露茜，分手时被她甩了七个耳光；你偷光了萨的酒，他给你道里下了泻药，效果你在茅厕呆了两天；我们初次打架是你回去后又从秦家逃出来，认为怙恃兄长把你当成缺乏修养的野猴子，还不如做穷人区的流离汉；你在学院寄来的信很无聊，内里险些全是你如何揍同级生和追女孩的空话……”

嗓间的不适令少年咳了咳，唇角有秦洛熟悉的微嘲。“洛，我还在，只是换了一个身体。”

秦洛情不自禁的松开手，少年滑跌下来，眼睛仍看着他。

“你讨厌松子酒，喜欢蜜汁烤肉，为今生了三颗蛀牙，十四岁时萨替你拔掉了其中一颗；你在靴筒里藏着短刀，双手都能用枪，左手比右手更灵活；你鼻子过敏，最怕香水，和女人上床一定要对方重新到脚洗清洁……”

一件件稳私被轻易道出，已往的一切毫无难题的再现，秦洛从恼怒到惊惶，又转成茫然不行置信，少年终于停下来。“还要我说得更何等？”

“……不行能……你……菲戈……不……”秦洛语无伦次，谬妄的现实杂乱了逻辑。

“很难堪你有这种心情。”生疏的少年，熟悉的语气神情，模糊叠印出另一张面目。“照旧不信？”

“……如果不是菲戈，那就只可能是幽灵。”秦洛颔首又摇头，眼前的情景离奇而不行思议，许久后他终于找回理性，想起庞杂的肇始者。“她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我不知道。”少年用菲戈惯常的心情思考了一下，又低头审察自己，同样困惑不解。“我不清楚他怎么做的，其时的情况很希奇，我望见我烧焦的身体在另一个地方……”

“他？”秦洛抓住了重点。

“一个倨傲的老头，她称为博格导师，谁人房间里有种种离奇的仪器。”

秦洛的思维又一次被恐慌占据，这个晚上面临的一切匪夷所思，他第一次以为脑子有点用不外来。“她带你进了c区？我知道那里藏着帝国最焦点的秘密，究竟是什么工具？”

秦洛所知的博格仅有一位——研究中心以执拗难缠而闻名的博格准将。他对研究中心不算生疏，对a区印象深刻，但博格主导的神秘c区却从未有时机踏足，相识水平完全空缺。

少年皱了皱眉，形貌起所发生的细节。“我不清楚，她把我从水牢带到一个试验室，只有她和谁人老头，尚有这具……尸体。那小我私家提到神的光之类，似乎把我当成了财政大臣，注射后我的意识有点模糊……回复神智后我能听见他们的攀谈，但完全无法支配身体，博格说是暂时现象，尔后伊兰杀了他，把我交给了你。”

“神的光……”几个字勾起了某些片断，秦洛深想下去，思绪突然停顿。

——她杀了准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