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炼（1/2）

只管仅是小小的准尉，待遇仍比已往提升了不少。

没人清楚棱堡内发生的一切，但小队仅存的两人奇迹般刺死了男爵，已足够令整座军营敬畏。军队推祟强者，士兵追随强者，军衔准尉的修纳威望远远凌驾了上级尉官。纵然职位不高，仍有不少人示好笼络，主动通报消息。

周日的下午帐帘一掀，一个士兵探进头。“准尉，吉赛男爵往这边来了。”

修纳不动声色，达雷便继续与其他士兵讨论牌局。

纷歧会帐帘挑起，帐外果真是新出炉的男爵。“修纳？能和你谈谈？”

修纳抬起头没说话，达雷使了个眼色，帐内的士兵接连走出，最后他挑下帐帘，留下空间让两人静谈。

“听说你成了准尉。”男爵在修纳扑面坐下，不自在的起了个话头。“我想霍恩将军对你不太公正。”

修纳看了他一眼，翻出锡制酒瓶。“喝酒吗？不外只是村里的劣酒，可能不合爵爷的口胃。”

“这就很好，我习惯喝这种酒。”接过锡瓶饮了一大口，吉赛的神情放松了一点。“什么爵爷，我本是个农民，当过几年兵，糊里糊涂被盖尔弄到棱堡接触，现在又莫名其妙的成了见鬼的男爵。”

修纳一笑。“见鬼的是盖尔，左右正前途灼烁。”

“老实说我真不知其时的决议是对是错。”吉赛揉了揉脸，语气疲劳而惶惑。“我从没想过成为贵族，也不知怎么当男爵，维肯公爵让我承袭了爵位，却让我到千里之外去任虚职，说不定会借此搞掉我的脑壳。”

吉赛的不安不难明确，但来找他倾谈未免有些怪异。

修纳旁观了一刻，回道。“公爵不至于那么蠢。”

吉赛也不懂为什么会对少年说这些，却又忍不住问。“你……认为我该怎么办？”

修纳略一思考。“我认为你该去翻翻盖尔珍藏的珠宝骨董，分成三份，最好的一份由亲信送去帝都，向维肯公爵致谢；另一份送给霍恩将军，请他代管领地；尔后把家人安置好，带一两个随从上路，到任后用最后一份打点未来的上司。”

吉赛全神贯注的倾听，一时困惑，“为什么请霍恩代管，我不认为他能善待领地的子民。”数日的接触吉赛深深明确，霍恩绝非一个仁慈宽厚的贵族，修纳的建议犹如请贪婪的恶狼照管羊群。

“霍恩现在深得维肯公爵宠幸，讨好他对你有利。”

新上任的领主仍有一份质朴的责任感。“但他会疯狂搜刮这里的平民，他们已经极为可怜……”

“那更好，等你返回的时候子民会欣喜若狂。”修纳轻描淡写，不带情感的叙述异常冷血。“届时你将被子民的喜悦和热望蜂拥，庆幸的回到领地。人们会因解脱磨难而兴奋，为些微仁慈而感恩，不会再记得你昔日职位如何，又曾经起义过谁。”

吉赛豁然意会，犹疑一扫而空。“很好的建议，我该怎么谢你。”

机缘来得比预期更快，修纳眼光闪了一下。“一封推荐信。”

“什么？”正盘算酬谢金额的吉赛大出意外，随即又转为惊喜。“完全不须要，如果你想成为贵族护卫，我会很乐意以丰盛的薪酬第一时间约请。”

“不，谢谢，我只需要这个。”修纳淡淡的坚持，神色沉定。“请给我一份盖有男爵印鉴的入校推荐信。”

帝国皇家军事学院古老而辉煌的大门通常仅向贵族精英敞开，但偶然，平民中也有少少数攀援上贵族的幸运儿能获准。

稀有的幸运者将与贵族子弟一同受训，完成繁重的课程顺利结业后，将迥异于一众因身世而受困的低级军官，赢得向上爬升的可能。

比起战场和穷人区，学院高年级生的开顽笑犹如儿戏。在修纳恰如其分的展现实力之后，学院惯有的针对新生及平民的欺辱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敬畏与距离。

学院尽是贵族配景，门第反而淡化，默然沉静少言却异常强悍的修纳似乎新奇的野生动物，成了异类话题人物。修纳对此绝不在意，更少少与人外交，他的精神全放在吸收新知识上，天天睡眠的时间很少，空余险些全耗在图书馆和训练场。

“修纳。”室友威廉走进宿舍，打断了沉泯于阅读的同寝。

威廉有一头褐发，头脑敏捷，生性令人愉快，在学院朋侪众多。他对修纳极具好感，时常主动攀谈，这次也不破例。“别看了，没发现宿舍楼全空了？试练之路开始了，我们去看看今年有没有人能乐成。”

“试练之路是什么？”奇异的名称勾起了修纳的注意。

“你没听说过？”威廉惊讶后又恍然，拍了拍自己的额。“差点忘了你是半路入学。试练之路是学院两年一次的磨练，只要修完须要的学分就能报名，通过的人可以提前结业，学院还会向军方特别推荐，如果从军会很有资助。”

提前结业？

修纳分了一下神，合上了未读完的书。

皇家军事学院例行甄试的别称是地狱之路，期间的严酷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