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乱（1/2）

三个月后，一如修纳的预言，领土战火再度燃起。

欢庆的盛宴刚刚散去，凡登已不行思议的陷落于对手。

天子震惊之下接到秦家呈递的密信，提及霍恩将军犯下的种种罪行，矛头直指霍恩的支持者维肯公爵。特使漆黑视察的效果证实确凿无误，可怜的廷侍亲历了陛下勃然发作的震怒。

盛怒之余，天子陛下却并未在第一时间发作。

霍恩贪墨的背后，牵扯的是维肯与林氏在军中的争斗，一味深查下去，维肯公爵难逃关连，数年前被打压的林氏将再度抬头，这意味着皇储一方势力增强，绝非天子所愿见，权利弊之后，只能暂压怒火。

精明世故的维肯公爵坚决的扬弃了亲信，首先站出来痛斥霍恩，同时以敬重的语气请求宽恕自己失察之过，轻易将责任推得干清洁净。

议会与全体贵族一边倒的指控，东风自得的霍恩将军转眼从云端跌入泥沼。

所收的行贿，弄权舞蔽的旧案被一件件翻出，罪行一条条累加，凯旋的英雄变为卑劣的民贼。直至将霍恩抄没家产扔进了审判所，天子陛下的雷霆之怒才算稍稍平息。

接下来的难题是——军费。

天子酷爱与群臣一起狩猎，皇后热爱骨董及盛宴，天子陛下的众多情妇则喜爱华贵奢靡的珠宝，这些雅致的喜好无不加剧了帝国财政的恶化，再加上领土战争及各地层出不穷的叛乱，国库早已空荡如洗。

国家财政陷入了危机，更改沿袭已久的钱粮制度成为唯一的解决途径，天子决意向巨贾和工厂主征税。厘革的举措引起了强烈的反弹，巨贾和工厂主联名进谰，作为交流要求更多自由及对贵族特权的约束，这一要求被议会的权贵轻蔑的否决，冗长的争辩徒劳无功，不行和谐的矛盾令事态陷入了僵局。

帝国犹如一个齿轮吱嘎作响的时钟，危机不停叠加，就连修纳也未曾推测，远处一座小岛偶然的一次火山发作，为帝国的崩塌压上了最后一根稻草。

帝国历1891年，距离西尔国境千里之外的一处海岛火山突然喷发，从6月一连到次年2月，长达八个月的灾难带来了遮天蔽日的灰尘，帝都的人们诉苦着灰蒙蒙的响，但更糟糕的是随之而来的有毒气体，导致帝国粮食大幅度减产。

严重的粮食缺乏令西尔国农产物价钱急剧上涨，连带大批工厂倒闭，无数工人失业。成千上万的人从贫困的农村涌进帝都，在啼饥号寒之中艰难堪活，陷入绝境的流民对日日欢宴的贵族迸发出强烈憎恶。

部门贵族嗅到危险的气息，发生了某种不安，鼓舞天子调入军队威慑，以增强对局势的控制。大量军队的涌入令时局更为杂乱，仅仅是一次偶然的陌头冲突，却意外的刺激了民众，演化成一场大规模的骚动。

恼怒的人们走上陌头，砸烂了来不及关闭的店肆，焚烧焚烧恨之入骨的税站。仕宦恐慌的奔逃，穷人趁乱抢劫，数个街区都冒出了呛人的浓烟。

在恐怖的暴乱眼前，议会作出了退让废止了部门贵族特权，以宽慰激动的民众。同一时刻，天子下令驻扎在数百里之外的军团向帝都进军，这一或许为掩护自身安危而作出的决议，被民众明确为大规模屠杀的前兆。

几天后的破晓，激怒的群众冲进了皇宫。

皇宫燃起的火焰点亮了夜幕，距离皇宫三条街外的一个窗口，一张俊美的脸庞被火光照亮，幽暗的冷眸一无波涛，唯有唇角显示出某些情绪。

“兴奋吗？”

受霍恩一案牵连而处于停职的修纳少校收回眺望的视线，转到桌前倒了两杯红酒，将其中一杯递给软椅上的秦洛。“很好，一切比我预计中来得更快。”

“你从哪发现的那小我私家。”

“你指科佐？”红酒的芬芳弥散舌尖，修纳莞尔一笑。“很偶然，我发现他专为穷人打讼事，就一位状师而言，他的正义感太强了，以至现实中倍受摧折。不外他在平民中深受恋慕，又是天生的演说家，很适合当一个煽动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