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雾（2/2）

人们会怎么说？

魔女把手扔进了汤锅？独手抓着扫帚飞过树梢？想到某些滑稽的局势，她竟然想发笑。

奥薇知道自己不能笑，应该恐惧而哀怜的求饶。可明知会激怒对方，却依然忍不住失控的笑起来，没有乞怜、没有解释，她笑到满身发抖，连苍白的颊上都漾起了红晕。

这个世界太谬妄，她已经失去了理智应对的心情。

从未见她如此失态，以撒冷眼旁观，郁怒越来越盛，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臂厉声喝问。

“你发什么疯！”

剧痛中止了肆无忌惮的狂笑，颊上的绯红消失了。

觉察到异样，以撒拉起她的袖子，柔白的手臂现出一大片怵目惊心的伤痕。

以撒的神情突然变了，声音轻了许多。“他们对你用刑？”

疼痛唯一的利益是让人清醒，奥薇终于找回了自控，漠然搪塞。“只是普通讯问，他们认为我已经说出一切，没有特别拷问的须要。”

以撒的眼眸多了一种昏暗难明的情绪，抬手解她的衣扣，被她一把挣开，退出数步外。

出乎意料，以撒并未发怒，竟然低声解释。“我只看看伤势。”

以撒似乎在体贴，但奥薇可没忘记他前一刻还想砍下自己的手，拉下袖子盖住肌肤，礼貌而冷淡的回覆。“只是一点淤伤，如果您想磨练真假，不妨让医生来看。”

寂静了一刻，以撒放弃再问下去，摇铃召唤了医生。

“她受过一些殴打但不严重，没有骨折或内脏损伤，我留下了伤药，定时使用很快可以痊愈。”詹金斯请来了可靠的医生，道完检查的效果又加了一句。“她似乎十分相识如何在伤害下掩护自己。”

又问了几句，以撒点颔首，詹金斯代为送客。

医生之后是拉斐尔，将一份厚厚的陈诉呈送到以撒眼前。

“关于您上次所绘的图形，已经有了视察效果。”

掀开密报，第一张是一枚手绘印章，来自奥薇的身体。

玄色的六芒星围绕着一只睁开的眼，与神之火徽章极其相似，下方尚有一个神秘的数字。

“您的推测完全正确，它确实与神之火有关。”拉斐尔一脸不行思议。“我们之前从未听闻，西尔与神之火一并举行的尚有另一个项目，被称为神之光。”

“神之光……”掠过一行行匪夷所思的文字，以撒无意识的低喃，思维因震惊而空缺。

拉斐尔忍不住评论。“西尔人一定疯了，怎么可能会有灵魂转换的要领，皇室和议会竟然纵容那些疯子铺张了不行计数的资金，简直太可笑了。”

沉思了良久，以撒启齿。“这一项目的最终效果？”

拉斐尔道。“基地十年前发生一起严重火灾，造成神之光彻底废弃，幸好神之火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废弃？以撒感受到某些异常。“投入数十年，耗资无数的巨型项目怎么可能因为一场火灾废弃。”

“项目确实中止了，研究员被遣散调往差异地域，这次能查到这么多是因为找到其中一个加入的研究员，听说掌握要害焦点技术的一位天才级学者在火灾中意外身亡，研究资料全部毁损，无法再继续。”

“火灾因由是什么？”

拉斐尔的视察相当全面。“有人纵火，是军方内部的人，详情不清楚。这件事由天子指派特使视察，秘密处置惩罚，已逝的林公爵曾因此受降爵处分。”

纵火？那么这一效果缘自某种蓄意行为，以撒思索了一刻。“有没有查出编号的意义。”

“我问过了，获得的回覆很怪，说背后有这枚印记的只可能是尸体。”

以撒眼光微凝。“什么意思。”

“这是神之光项目为未来准备的后备躯体的编号，奇数代表男性，偶数代表女性，由军方在北方领土搜集而来，全是康健漂亮的少年男女，被剔除灵魂封入晶罐，期待技术成熟后使用。”拉斐尔详尽的复述。“但神之光基础没能乐成，后备躯体又在大火中焚毁，没有灵魂的躯壳是不行能复生的。”

不行能？那奥薇怎么解释。

品味拉斐尔的话，以撒的眼神徐徐变得诡异。

恒久以来笼罩在她身上的迷雾，终于露出了隐约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