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体山阿（1/2）

谢木兰笑问：“小猫说什么了？”

“陛下问，您是想打照旧想和，无论打照旧和，季摇光都不必肖想了，他聘礼都下过了。”

谢木兰哈哈大笑：“他就提到季摇光？连我这个‘表姐’突然酿成了‘表哥’都没好奇一下？”

桔子陪笑道：“陛下血气方刚情窦初开，自然将季摇光视为头等大事。”

谢木兰眼珠一转：“摇光城是塞外军事重镇，对西越来说何尝不是举足轻重，再加上那里的精铁矿石，啧，这妆奁，我抢定了。桔子，走，陪我去会会情敌！”

桔子笑道：“小的遵旨。”

谢木兰带了近百的亲兵，来到郁驻足的那片山丘，大老远就望见表弟端坐马背之上，身形挺拔坚贞，端的是威风凛凛，让懒洋洋溜马的谢木兰不禁叹息：“小猫这卖相，唔，怪不得有个战神的诨号。只是小小年岁便如此严肃，人生未免无趣啊！”

身后一众亲兵默，旁边的桔子陪着笑，却不敢接腔。

郁见表姐抑或是表哥带着百十小我私家来，心里先小小松了口吻：有蹈总比上来就打强得多。

小天子心底是不希望跟表亲兵戎相见的，再加上西越刚刚易主，今时差异往日，若新主能摒弃昭元帝之前借苗疆进军中原的企图，自然是最好的局势。

明域与西越两大巨头各自徐徐打着马走近，谢木兰笑道：“，才几日不见，你怎么又清减了？啧啧，看看你那下巴，以前是何等的溜光圆润，可现在，都能当锥子使了，认真难看！”

虽然数丈之外相互的随从们肯定听不到这话，郁照旧十分尴尬：“莫要再拿我的下巴说事了，表——哥？”

谢木兰叹息着摸摸下巴上并不存在的髯毛：“哎，我等这一声表哥，等了二十几年啊！”

郁黑线。

谢木兰笑嘻嘻道：“怎么，你就欠好奇我怎么突然酿成了男子么？”

郁没好气道：“什么叫突然酿成，你原来就是吧，又不是妖精，还变来变去可男可女啊！”

谢木兰再度叹气：“你真是无趣！这本是我最大的秘密啊，连炫耀的时机都不给人家。”

郁看着他，眼中很有几分同情，郑重道：“表哥，为了保住性命，从小男扮女装，你心里想必有许多凄凉，这又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你总是用这副游戏人间的神情压抑自己，骗骗别人也就而已，对我大可不必如此。从记事起父皇就对我说，他最疼爱的妹妹远嫁去了西越，以后不得相见，以后明域皇室再也不要远嫁公主了。我还记得，父皇说他刚刚即位的时候，季轩的父亲团结重臣向他提议趁西越水灾政局杂乱之际攻打棋仙关，父皇没有同意。我问过父皇为什么，他回覆说：‘若攻打西越，置你慧姑姑于何地？’我那时候就决议，有我在一天，绝不主动攻打西越。表——哥，你如今成为西越新主，再不用担忧那些肖小侵犯你与慧姑姑，我很为你兴奋。”

谢木兰开始还似笑非笑，待他说到最后，脸色昏暗难明：“，你真幸运，不像我，摊上这么个老子。”

郁道：“虽然只想与你话别情，不愿同你谈战事，可是眼下已不得不谈。苗疆之乱，看似是西越的机缘，可一着不慎，就会成你们的致命伤。表哥，你撤兵吧，我不想跟你打。”

谢木兰徐徐摸着马鬃，低声道：“啊，真惋惜，我们本不是一类人。”

郁皱眉。

“我不会意软，也不能心软。”

郁心里一沉：“表——哥，昭元帝在位多年，且手段很是，西越的党争更是庞杂庞大，你突然即位，政局都未必牢靠得过来，便贸然对外开战，就不怕政敌乘隙反扑吗？”

谢木兰笑道：“这个嘛，你就不必替我担忧了，该杀的我差不多都杀完了。”

郁看着他言笑晏晏，突然以为季摇光说的真是太对了，西越皇宫里杀出来的优胜者，跟自己这个天生好运的天子，基础不是一个世界的，相同都成问题。

谢木兰突然又冒出一句：“置之死地尔后生，，你听过这句话吗？”

郁听他语调离奇，心中突然有些不安。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郁景生略带焦虑的声音：“，，快回来！”

谢木兰哈哈笑道：“回去，恐怕没那么容易！”

郁正希奇堂哥怎么丢下偃城跑来这里，猛听耳畔疾风骤响，他本能地一躲，只觉一线酷寒贴着耳廓滑已往，眼前连忙飘过几丝断发。谢木兰长剑嗡嗡作响，一下快似一下削向发懵的表弟。

郁带来的几千精兵此时在山丘下面，自然看不到这一变，不外禁卫军是随着小天子过来的，纷纷惊出一身冷汗，连忙往前冲来。西越这边的人被桔子领着，也上前为陛下助威。

谢木兰叫道：“，敢不敢与我一战？”

郁只是咬着牙躲闪，没答话。先不说他的武器燃雪师刚刚留在禁卫军那儿，实在就算现在手边有武器，他也未必能使起来。

郁景生马不停蹄冲过来，大叫：“，别被他拖住了，快回城——”话未说完，就被桔子的大刀砍断，郁元帅此时又急又怒，见这仆从贼眉鼠眼还敢拦自己的道儿，二话不说提刀应战，出刀时那股狠劲儿只把桔子震得头皮发麻。

这边谢木兰不为外界所动，挥剑的同时还施施然笑道：“就算为了季摇光，咱俩也该比一场吧？”

郁霍地瞪着他，沉声道：“你只是为了摇光城，不配说这话！就算要打，也不能是这个理由！”

谢木兰似乎听到天大的笑话：“哈？岂非你便不是为了摇光城？”

“我不是！”

谢木兰一边劈一边笑：“谁知道？谁相信？”

郁躲过他的攻击，缓慢而又坚定地说：“我自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