咫尺天涯（1/2）

季摇光看他眼圈儿都急红了，忙宽慰道：“你别这么激动，坐那儿仔细听我说。”

小天子坐回椅子上，两只眼睛瞪得溜圆。

季摇光摸摸鼻子，赔笑道：“这本就是件秘事，我那时候在青春歌舍又怎好明说？再说我也并未骗你，春秋能活到现在，原来就是得益于静水姑姑的秘术。”

小天子咬牙切齿：“可你那时候说他不是人！”

季摇光作无辜状：“我跟你一样，那时候还不知道他一个蛊人竟会有这么显贵的身份，直到静水姑姑前些日子偶然提及，我才知道的，只不外比你早几天而已。”

小天子以为续得厉害道：“这么说，他真的是我的哥哥？”

季摇光点颔首。

小天子小心翼翼问：“呃，他现在，嗯，是活人吗？”

季摇光斟酌了一下，徐徐说：“姑姑说，在生人和死人之间，春秋更靠近死人，但也不完全是死人。他会动也会说话，但节奏比凡人慢许多；他满身酷寒，却并不僵硬；只要他想，他能活良久，但他无法拥有子女。”

小天子难以明确这么诡异的事情，尤其是这事儿还发生在他哥哥身上。

季摇光柔声道：“我知道你以为荒唐，不外事实确是如此，我要是撒谎，就让我也酿成春秋那样。”

小天子忙道：“我没有不信，你快别发毒誓。”

季摇光笑道：“你要和他单独谈谈吗？”

小天子扭捏道：“他知道我么？”

季摇光疑惑道：“虽然啦，你和他不是见过数次面了吗？”

小天子纠结道：“我是说他知不知道我是他弟弟。”

季摇光颔首：“他又没有失忆，虽然知道。”

小天子伤心道：“那他为什么反面我说。”

季摇光可笑道：“你以为他当初巴巴贴上去救你姐姐图的是什么？”

小天子眼睛一亮，心里马上热乎乎的，傻笑道：“嘿嘿嘿。”

季摇光黑线：“……”

晚间，摇光城主在清真寺宴请神秘的中原客人一行。

中原客人的头儿入座后，眼光炯炯扫过酒桌上的每一小我私家，然后不满地看向季城主：“我哥呢？”

“在这儿呢！”脆生生笑嘻嘻的一句话，只把郁怄得吐血。

“不是你！”小天子忿忿瞪着伪面团。

永生笑道：“哟！表弟你性情见涨啊。”

季摇光举起羽觞敬郁：“春秋素来不与我们同席，呃，或许是饮食习惯……”然后给了郁一个“你懂的”眼神。

小天子一想也是，便寻思饭后再去找哥哥“一诉衷情”。他闷闷同季摇光干杯，一饮而尽。

永生在席上同他千般逗乐，无奈小天子一心牵挂春秋哥哥，怎么也提不起神来。永生见他这般可怜，便住了逗他的心思。

宴罢，郁巴巴看着季摇光，季摇光被他看得心一软，对永生道：“苍苍，带他去找春秋吧。”

永生嘴巴一扁：“春秋哥哥好凶。”

季摇光笑道：“他只是面无心情，不是凶。”

永生瘪瘪嘴，白了小天子一眼：“随着。”

小天子谢谢地看了季摇光一眼，令季摇光嘴角抽搐，却又不禁心酸：小城城是得有一个多缺乏关爱的童年，才变得这般渴慕亲情啊啊啊！

永生带小天子来到春秋房前，呶呶嘴嘟囔道：“就这儿了。”转身便要开溜。

小天子一把拽住他，急道：“屋子里是黑的，不在这儿。”

永生怒视：“他在黑漆黑视物犹如白昼，从来不需要灯火。”

小天子震惊。

永生一边掰开小天子的爪子，一边说：“春秋哥哥的眼睛非比寻常！”再度准备开溜。

就在现在，黑洞洞的屋子里突然亮起一团烛光，一个刻板平庸的声音缓慢而清晰地响起来。

“实在，我的耳朵同眼睛一样非比寻常。”

永生迈出的步子僵了一下：“……”

小天子激动地看到房门被春秋打开，人虽然一直是那小我私家，可是现在看去，突然有种让他流泪的激动。他张了张嘴，想喊一声“连海哥哥”，却没发作声音。

春秋瞥了永生一眼，再看看几欲泪奔的郁，似乎想起了什么，挥手示意永生脱离，永生速度地遁了。

“进来吧。”春秋又把门开得大了一点儿，转身进屋。

郁赶忙跟进去，由于心情过于激荡，关门的手都是抖的。等到他再一转身看到春秋站在橘黄色的灯光里，也许是烛光的缘故，那一向刻板的心情竟然有了些温和的意味。

这点宛如假象的温和给了郁勇气，他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连海哥哥。”

春秋或许没推测小天子情感如此容易外露，很显着地愣了一下。

小天子见他不应，以为他不愿意认自己，不由十分忐忑。

春秋突然笑了一下，那温暖漂亮的笑容晃花了小天子的眼。再然后，一向刻板的他竟然伸脱手揉了揉小天子的发顶，之后手掌下移，捏在了小天子消瘦的面庞上。

小天子一头扑进春秋怀里：“终于找到你了！”

春秋犹豫了一下，轻轻拉开他，慢吞吞说：“不以为冷吗？”

小天子搓了搓哥哥的手，红着眼睛说：“我火气旺嘛，没关系，连海哥哥你为什么不早点跟我相认啊，我找你良久了……”

春秋慢吞吞道：“应该是你想把皇位传给我良久了吧。”

“嘎？”小天子眼神四处乱瞄，有点心虚：“没有啦，不是的，我很想和哥哥相认嘛，姐姐也一直都秘密派人寻找你，可是一直没效果。”

小天子说到郁银屏时，春秋眼神蓦然一冷，不外由于小天子过于心虚，没发现这异状。

“我如今这副容貌，照旧不泛起在长平的好，九鼎之重，不是随便一小我私家就能问的，你照旧继续扛下去吧。”横竖你气力大，春秋在心中默默加了一句。

小天子急道：“你怎么是随便一小我私家，你是祖父和父亲最看重的明日宗子，父亲临终时也交接我——”

春秋摆摆手示意他停下，小天子虽然还想再批注几句，但介于哥哥的话弟弟一定要听这个原则，只好乖乖闭嘴。

“我脱离深宫已有十数载，早已这些年月里日与蛊虫为伍，为君治国之道早已如镜花水月，不行再妄想攀援。倘使祖父与父亲再世，也绝不会选我做一国之君。”

小天子泫然欲泣。

春秋自然明确这其中的缘故，想了想，问：“郁景生怎样了？”

小天子蔫儿蔫儿道：“前日接到消息，已是能下床略走两步了。”

春秋颔首道：“前些日子你办的那次选妃宴，除了季摇光，可尚有还算顺眼的人？”

小天子断然道：“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