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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毅一把跪下,匍匐在地,“那日殿下走后,有军士抓了我们到府衙,眼见大祸临头了,是世子带走我们才保住一命。见我略识几字就留下了在军营训练,我见投军也好,有饭吃有衣穿,再也不用随处流离乞讨,如果运气好,说不定还能混出个容貌来。”
想他当日在流离时还不忘那本兵略,想必也是个不甘居于人下的人,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天下干戈骤起,谁不想做个霍去病第二呢?
明昭淡然一笑,“你想做霍去病,怎么忘了霍去病是打胡人才封侯拜将的。”
彭毅趴在地下不敢言,南朝富庶却门第森严,寒门子弟在军中能混出什么,打了一辈子仗,须发泛白做了将军照旧要向乳臭未干的贵胄子弟叩头见礼。
明昭不剖析他的心思,宣他起身,“元旭要你们来的目的吾已洞察,不要再做无谓的举措,吾不想杀戮自己的子民,襄阳战事一毕,你再做选择,是做天朝子民照旧胡虏铁骑下的鱼肉。”
已经到了掌灯时分,还不见探子回报,明昭和玉锦吃过晚饭,登上城楼巡视一遍,在北大门遇到墨白和御盛行,御盛行面色不佳,还在对明昭私放北魏密探一事铭心镂骨。明昭陪着笑脸问:“御三叔你说守城最好的措施是什么?”
御盛行终究照旧生不起气来,说到攻城略地又是自己的自得擅长,缓下脸色扬声回道:“让敌人无法靠近城墙!”
明昭抚掌大笑,“吾所见略同。”长大后御三叔徐徐疏离了自己,不再把自己当做小丫头来呵护,言行举止毕恭毕敬,俨然是对着主子惮度。莫雷为人严谨,自幼追随他练武就从没见过一展笑颜,常年摆出一副千年冰川面目。沈二叔为人清冷,喜怒不形于色。明昭对着他二人,饶是泼皮惫赖也不敢放肆。白尘倒好,对自己极尽挖苦损讽,不像是尊长,怂恿着干些天南地北的事。
“三叔的锐锋营只闻其名,若是和元旭碟骑交锋是最好的校阅。”
“臣也拭目以待。”
回到寝居,明昭望望玉锦,两人心照不宣的笑笑。软红和绿娥端来洗漱用具,付托弃捐在一旁安歇去。
两人穿着停当,相视一笑,避开门口的四个尾巴施展轻功潜出大营,拿着令牌出了城。策马疾驰中,玉锦揶讽道:“被他们逮着我又少不了挨一顿训斥,你说哪回不是你的主意,偏生是我代为受过。”
明昭回敬:“也只有你才伙同啊。”
玉锦自满的扬扬下巴,“我这是艺高人胆大。”
明昭不以为然的瘪瘪嘴,遂严肃嘱咐道:“等会进了敌军大营,不行贪功冒险,一旦有个风吹草动,连忙抽身退却。我们两人功夫旗鼓相当,你能安然退出,那么我也一样能够做到,切不行顾及我而身陷险境,到时我也会一样。”
玉锦收敛住嬉笑,点颔首。这不是以往在江湖混迹,也差异于在于阗敦煌。这是在铁血敌营,稍一行将差错就是性命攸关的大事。
潜进军营,明昭暗叹,无怪乎胡人铁骑踏入中原能落地生根,灏寒冰原军容整肃,皑皑黑甲军纪严谨。两人尾随巡逻的军士,到一偏静处点到闷掉两个,迅速换上甲衣。
随着巡逻的士兵逛了泰半个军营,明昭默记于心。到了换班的时辰,想着进了营地,光只是探一探未免辜负了此行,朝玉锦做了个口型“粮草”。
玉锦会意的点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