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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些，寿雅心烦意乱，再也睡不着了。她或许能猜出以前自己做过什么，不外，她忍不住自问：她真能如此不择手段，为求荣华而周旋于众人男子之间吗？

由于午门前又来了几顶轿子与马车，那些对话已然听不清了。

看来，今日是艰辛的一天。

“列位夫人上前来，入英华殿的时辰已到。”天际露出鱼肚白，青衣侍卫高声道。

闻言，寿雅下了马车，刚一站定，一道道杀人的眼光从四面八方射来。她心头苦笑不已，不动声色地环视四下，好几位贵妇都对她充满敌意，其他的则是一脸阴阳怪气，尚有一些，是一副看好戏的神情。

凶险啊！

谅她们也不敢瞎搅吧，皇宫内苑，她们照旧会有些分寸的。寿雅如此慰藉着自己。

“婢女不行入内，请列位夫人见谅。”侍卫再次提醒。

寿雅只好松开桂莲搀扶的手，晃晃悠悠地踩着花盆底鞋，走在队伍的最后。

几位贵妇甩着帕子抬头挺胸地走在前面，过了午门，转到天街上，她们偷偷地注意着寿雅，趁领路的太监不注意，她们轻巧地绕到她的身后。

还不太习惯花盆底鞋的寿雅，只专注于身体的平衡，丝绝不察有人在迫近。

突然，她的背心被打了一掌，原来就走得歪歪斜斜的她重重地扑倒在地，膝盖磕在青砖上，疼得她两眼冒出泪花来。

深深吸了口吻，没等她痛意稍减，不知从那里来的花盘底鞋狠狠地踩过她的小腿肚。对方行动很快，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她向后瞟，只见粉、紫、蓝衣的贵妇若无其事地立在她身后，闲闲凉凉地挥着帕子，尚有几位站得更远，掩嘴偷笑。

“哎哟！这是怎么回事呀？”注意到这边的骚动，领路太监从一箭之地外朝寿雅跑过来。

她使用两只皓臂撑起上身，后面又是一股暗力施来，她的身体再次回到酷寒的地面，贴在青砖上的手掌难逃厄运，两只差异颜色的花盆底鞋轮流踩过，纤弱的手骨几欲断裂。

寿雅痛呼作声，两行清泪滑落。

“福晋，你没事吧？可别误了事啊，太皇太后已经前往英华殿了，咱们可不能迟了。”领路太监跑近，急得满头大汗。当他一跑近，那些围着寿雅的贵妇一哄而散，都躲得远远的。

捧着早已麻木的左手掌，寿雅满身哆嗦。猛烈的疼痛中，她清楚意会到，这些贵妇不仅要给她皮肉之痛，愈甚者，是想让她成为延误时间的罪魁。

误时之事，太皇太后责罚下来，恐怕会牵连不少人，眼前这位公公如此着急，不是没有原因。她咬紧牙关，忍住痛，猛地抓住领路太监的手臂。

“这位公公，我没事。”她面色已痛到铁青。“公公，今日我……的花盘底鞋不太合脚，只得有劳公公搀扶我一把。寿雅不想误了太皇太后礼佛的时辰。”

“福晋，这……您的脸色……”眼见她额头渗出了冷汗，领路太监不禁有些犹疑。

“别罗唆，快搀我起来。”她正色道，并借由对方之力，逐步地站起身来。

领路太监一顿，连忙称是，搀着她，急遽迈步。“请列位夫人，继续随仆从前行。”

寿雅机智地抓住领路太监不放，一路上没再出任何意外。

一炷香的时光，一行人总算来到英华殿外。

“钦天监晏大人正在殿内为太皇太后祈福，请列位到偏殿期待。”殿外的太监说道。

领路太监又领着她们到偏殿期待。

入了偏殿，寿雅急遽落坐，用怕子抹去额上的汗珠。痛，痛彻心扉，她必须打起精神，才不至于昏厥已往。

她虽然眼睛有些迷蒙，伹照旧能看出有几多人在对她冷笑，那一副副看好戏的神情，让她有些心酸。

腕上的琉璃手珠，似乎也感受到她的凄凉，变得酷寒无光。

第6章(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