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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好难受,似乎已彷徨在生死之间。突然,强大的攻击摇晃着她眼前的水波,她望见熟悉的霓红灯、大型的广告萤幕,听到汽车的喇叭声、手机的音乐铃声,鼻端似乎还闻到夜市里小吃的香气。
啊!她想起来了,她不是寿雅,她出生于二十世纪,她是……她是谁?为什么想不起自己的名字?
画面开始变得模糊,她想用力留住那些属于她的现代光景,却被脑壳里无比极重的疼痛逼退,恰似她再深陷下去,她的身体与灵魂之间会泛起无法修补的裂口。
“快救人!快救我六嫂。”首先回过神来的隆晋嘶吼着,接着扑通扑通几个侍卫跳下水游向寿雅。
很快的,侍卫抓住了她的袍角。
即将被人救起时,意识模糊的寿雅感受到腕间的御天灵烧灼着她的皮肤。
御天灵,若你真能告竣任何心愿,请带寿雅脱离,远离这令人绝望的一切。
正牌寿雅的最后心愿悄然飘进她的耳里。连她这个不知道自己是谁的灵魂,都感受到其中的痛意和无助。
真正的寿雅放弃了这具身体,灵魂已不知寄于那里。
哗啦哗啦!水花声唤回寿雅的神智,她人已被清静地救上岸。
“六嫂?六嫂?”披头散发的隆晋第一个扑向她。“你……你的手。”玉臂汩汩而流的鲜血吓坏了他。
“我……没事,小叔不要哭。”她忍痛咬牙,轻声慰藉着他。
“寿雅!”马不停蹄赶回的隆磬,一看满身湿透、衣裾染满鲜血的妻子,平时泰山崩于前而面色不改的男子,脸上竟一片死白。
糟了!寿雅暗叫欠好,连忙想起身慰藉他,没想眼前一花,昏厥已往。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恢复神智。她躺在英薇的房里,衣服和靴袜都已换上清洁的,臂上的伤也处置惩罚妥当,瘦弱的臂裹上厚厚的白布。
伤口还泛着极重的痛意。
周遭有种不寻常的清静,只听隆磬威严的低语从屋外飘进。她半支起身,竖耳聆听。
“张太医,福晋的身体无碍了吧?”他的嗓子沙哑疲劳。
“回贝勒爷,有贝勒爷从皇后那里求来的御用圣药,福晋会没事的。昨夜福晋偶有高热,是因伤口化脓所致,不外到今日破晓状况已有缓解,只要熬过这一关,贝勒爷便可放下心来。”张太医暗想,脸色苍白的贝勒爷更像个病人,如今需要救治的人,却是内里躺着的福晋?
“伤口什么时候能愈合?她还会流更多血吗?”隆磬几近失声。
“贝勒爷莫急,福晋流血过多,是因刀口陷入皮肉极深,幸而未伤及要害,止住血后,只要今日不再出血,应该就没有大碍。”
“张太医,你给我好悦目着福晋,千万不能有任何闪失。你明确吗?”言下之意,有什么岔子,你就死定了。
“下官明确。下官在宫中任职数十载,替太皇太后及皇后调治治病也有数年,随处经心起劲。福晋的伤势,下官自当也会起劲诊治,绝对不敢有丝毫疏忽,请贝勒爷放心。”张太医用力保证。
“本贝勒不希望有任何意外发生。”
“下官愿以性命起誓,尽全力照顾福晋,让福晋平安康复。”太皇太后发话了,让他暂时待在肃亲王府,直到隆磬贝勒的福晋完全脱离险境,若有任何差池,唯他是问,所以就算隆磬贝勒不启齿,他也做好人没救回来,就提项上人头去见太皇太后了。
“李全,命人扫除一问清洁房间让张太医休息。”
“谢贝勒爷盛情。”
寿雅听着心田百感交集。他一放心如刀割吧?昨日她是不是吓坏了他?是不是又让他笼罩在以往的阴影里?
莲池边,他懦弱的样子,令她好惆怅。
她自责着,没能看顾好自己,给隆磬的心头又添一道伤口。一会见到他,她一定要好好地抱着他,直到他心里的不安消失掉为止。
但等了又等,也不见隆磬进屋来。
屋外攀谈的声音没了,只留下一串远去的脚步。
“桂莲、桂莲。”抚着受伤的手,寿雅想坐起身来追出去,可起劲了频频,都以跌回炕上收场,她禁不住疾声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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