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缁尘老（2/2）

天光初明，这承天门外已然聚集无数黎民，于谦处斩一事，已然全国皆知。于谦为官期间，清正廉明，惠民无数，如今听到了于谦将要被处斩的消息，前来送行的黎民也不知有几多。平时承天门外杀一小我私家，围观者无不以猎奇之心寓目，说长道短。如今却是静悄悄的一片，连一声咳嗽也不闻。

这承天门是明朝永乐十五年建成的，至于“承天门”之名，却是有“承天启运”、“受命于天”这两个词的意思。却是简怀箴之父，明成祖朱棣决意修建，认真设计和施工的正是蒯祥这个著名的匠师。这正门竣工之后，沿用唐代皇城正门旧称“承天门”。举目望去，却是黄瓦飞檐，三层楼式的五座木牌楼，

简怀箴混迹人群之中，她妆扮质朴，和一般妇人无二，脸上带着斗笠，遮住了感人荣光。眼见黎民，心中禁不住感应慰藉。于谦一生为国为民，囊空如洗，身无长物。锦衣卫将他抄家，眼见家中清贫，并无多余的银两，禁不住悻悻而归。这件事情暂且瞒住了英宗，简怀箴却是知道。

今日劫走于谦，事关重大，免不得要兵刃相见，恐怕有血光之祸。简怀箴虽然知道白清清担忧之极，却也没有带白清清前来。她眼光转动，见着明处有锦衣卫镇着场子，暗处有东厂的探子偷偷摸摸，心中冷冷哼了一声。张眼望去，却见行刑台上，石亨正坐在监斩官身边，监斩官对着石亨唯唯诺诺，脸上露出了谄媚之色。

石亨却对那监斩官不理不睬，他手里拿起一杯茶，解开了盖子，吹去了上面的茶叶，轻轻的喝了一口。他眼珠一望，只以为人群中多了许多行迹可疑的江湖客，忍不住微微冷笑。

快到午时时候，囚车滔滔，几名兵士带着于谦前来了。但见于谦囚衣之上，斑黑点点，有着许多血迹，那囚衣本是新的，想来是新给于谦套上了，然而伤口流出的血水，却照旧将于谦衣服给染红了。

二三十余年不见，于谦再也不是昔日英气勃发的少年郎。他的两鬓已然花白，面色苍苍，唯有精神依然大好，双目矍铄。

有许多黎民见到此景，呜呜咽咽哭了出来，显得伤心之极。石亨听见了，心中也难免有些感伤，自己就算位极人臣，只怕也断不会有于谦这般人心。这些黎民看着石亨，眼光之中都有些不屑和恼恨。石亨心中微微一窘，转念一想，自己得势之后，史书如何来写，自然随他欢喜。

囚车押送加入上，于谦被押送下来。两旁的护卫守卫地密密麻麻，只是人人都无精打采，面露不忍之色。

于谦送押上囚台，石亨对监斩官微微示意，监斩官颤哆嗦抖提起笺子，说道：“斩！”

简怀箴见此情形，知道再也不能延误。她长啸一声，声音犹如鸣凤清鸣，直入云霄。

“忏情门”的门生听见了，纷纷拿出了刀剑，欲要劫人。

这时候突然传来爆炸之声，直有山崩地塌之势，震得在场之人手足酸麻。黎民遇见这等恐怖之事，纷纷奔走，将那维护的官兵都冲散了。

一时间哭泣声尖啼声响起，“忏情门”的门生和东厂与锦衣卫缠斗，局势乱坐一团。那爆炸引动大火，烧得噼里啪啦的，阵阵热风陪同杀意，认真杂乱之极。

石亨眼见局势乱像初起，就抽出鱼龙宝刀，也不等侩子手动手，便要亲手杀了于谦，否则让于谦逃脱，认真后患无穷。英宗对于杀于谦一事，原本犹豫不决。如今永乐朝的公主突然泛起劫人，情形自然大大不妙。

只不外他刚刚抽出刀，那爆炸声便已经响起了，石亨猝不及防，手中的刀一顿，便挥下去迟些。这片晌之间，已经有一道素影掠上了行刑台上，手中白链一挥，缠住了石亨的刀，将那刀锋一带。

素影正是简怀箴无疑。

江少衡亦追随简怀箴上去。二三十年后，两小我私家衣袂翩飞，仍旧宛如一对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