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葬股肱（1/2）

不知何时开始下起了雨，由淅淅沥沥到瓢泼倾盆，熄灭了大火，水雾蒸汽弥漫，将现场弄得烟雾弥漫。英宗邀简怀箴与自己同车，就连曹祥瑞和石亨也只是远远追随，基础不知两小我私家在说些什么。

“皇上，时到今日，你尚不愿饶过于谦？不光不愿洗去于谦的污名，甚至还将他的家人发配边疆受苦。”简怀箴想着白清清的死状，心中伤恸，强自打起精神，和英宗谈判。

英宗放眼望去，望见黎民悲悼之状，心中无不感伤，他杀于谦虽然是迫于形势，心田之中，实在对于谦有那一份心结，只不知为什么，此时现在，心中这份怀疑却又烟消云散。他听了简怀箴的话，知道这个皇姑奶奶肯与自己同车，多数是为了这件事情，可是又是一件他万万不能允许的事情。

英宗却知道若是贸然拒绝，简怀箴定然顿生怒火。他生为天子，自然知道如何打太极磨功夫，似是而非答道：“上一次皇姑奶奶来到皇宫，告诉朕不能杀于谦，朕却是没有听从。如今却想告诉皇姑奶奶，杀于谦确实是杀错了。”

简怀箴嘴角微微泛起一丝苦笑，手指轻轻的摸过鬓角，双眸之中晶莹的色泽闪动。英宗但见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望着自己，似乎带着几分的了然。英宗颜色稳定，说道：“只不外朕既然身为天子，许多事情，就算是错了，亦只能错下去。我饶了于谦家人，即是想以后留下转机。”

实在对也好，错也罢，他如今在简怀箴眼前说什么杀错了于谦，只不外是一种笼络的手段。最初因为于谦的声望，英宗随处压制那些反抗的声音，不外到了现在，却也该笼络些许失去的人心。

“只不外我在此立誓，有生之年，定会赦张氏与于谦一双子女无罪，到时候——”英宗声音一低：“即是宇内清平，清除奸邪之时。”

似如今曹祥瑞和石亨的势力渐大，英宗也是心生忌惮，虽然面上不欲露出，却暗自笼络助力。

简怀箴冷眼旁观，自然是明确，只不外曹祥瑞隐然是大明一大隐患，英宗已然对之有所堤防，更有除之尔后快的心思，无论如何，也不算一件坏事。

只怕到那时候，清除奸臣，臣民口呼三声万岁，于家的孤儿寡母也能重回家乡，到那时候一切罪过，却总不在天子身上。今日英宗能在她眼前说一句杀错了，原来即是千难万难之事，要他在天下臣民之前认可杀错了，那又是更无可能之事。

她耳边又听到英宗说道：“皇姑奶奶，我有一事相求？”

简怀箴看着英宗，她这个晚辈，就如朱家的其他人一样，骨子里都是万分精明的，如今用那怀柔的手段，步步紧逼。她看着英宗，英宗老实说道：“于谦之死，乃是甚为遗憾之事，我意欲在皇宫中修建一处府邸，供奉皇姑奶奶，若朕做错了什么，也可以受人指导。”

“我自由自在已然习惯，只怕是不能留在皇宫中。”简怀箴清声拒绝，英宗不以为有些遗憾。若有简怀箴这样的能手护在身边，自然多了一份助力。他心田之中，尚有一分不甘，自己以天子之尊挽留，简怀箴却丝绝漠不关心，断然拒绝。曾经简怀箴也曾辅佐过朝廷，如今断然而去，岂非自己认真是个昏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