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画（中）（2/2）

末画模模糊糊间听见有人在唤自己“小女人”她睁开眼，轻轻唤了声“镜宁师父”，却见一身**的船夫对她摇头叹气：“女人，那是个薄情男子，你照旧另寻良人的好。”

末画心头一凉，神智登时清醒了许多，她张口便问：“他可是追那漂亮女子去了。”

船家一个劲儿稻息。末画垂下眼睑，心头滋味千般陈杂。

镜宁再回来的时候脖子上被抓出了三条血痕。船家收了他的钱，十分不满的瞪了他一眼，却也欠好再说什么。

末画坐在岸边青草坡上，哭肿了一双眼。镜宁十分不解，他不外是像往常一般去捉妖，为何回来之后仿似全天下都在唾弃他一般。他瞅了瞅末画额头上被船撞出来的大包，问道：“可是如此痛不欲生？”

“我……”末画扫了他一眼，一启齿即是哽咽，“我心痛！十分心痛！”

镜宁蹲下身来，帮她轻轻揉了揉额上的包：“为何？”

“我那样，掉在河里……”她一边说一边抽噎，手上还不停的比划着自己弥留挣扎的容貌，“我那样掉进去，你都，都不管我就追着此外女人跑了。”她鼻音很浓，抽抽噎噎的让人越发听不清楚，只有一句“实在你是想杀了我吧”格外清楚。

镜宁不解：“我见你哭得挺精神。”

像要印证他的话一般，末画老实哭得更精神了一些。

镜宁不擅长慰藉人，蹲在她跟前将她望了许久才一声叹息，无奈道：“为师下次先把你捞起来就是，你一个妖怪不要哭得太没前程了些。”

末画抽噎着停不下来，脑壳像没气力了一样蹭到镜宁肩头，镜宁满身微微一僵，倒也没将她推开。

末画在泪眼朦胧中望见他脖子上的血痕，如此近的距离她才发现这伤口狰狞得恐怖，细而深，仿似再往里一点就能挖断他的喉咙。末画在他肩头往返抹干了眼泪，小声道：“我心痛，心痛！下次不能扔下我。”

“嗯，不扔下你。”

第五章

那狐妖妖力高深让镜宁没想到，他重伤了狐妖却没有捉到她。思及伤重的狐妖定会需要吸食更多的阳气，这些日子镜宁在城中设下了不少结界，一旦狐妖用了妖力，肯定逃不外他的眼。

这些天镜宁经心的教了末画不少工具，令她修为着实上进不少。反倒是末画有些不愿意学起来。

是夜，两人追踪狐妖的踪迹到了城外，却在小河滨跟丢了她，彼时城门已落锁，二人唯有露宿田野。末画坐在火堆边望着静坐着的镜宁发呆，她以为，这个羽士的一张脸有时竟比妖怪还要惑人。

一个小石头打上她的头，镜宁眼也未睁便问道：“修行需持之以恒，日日不行落下，凝思。”

“师父，我在训练怎么在面临你的时候续不要紊乱。”

镜宁睁开眼，淡淡问她：“上次落水之后留下了心疾？”

末画揉着自己的心口道：“约莫是吧，望见师父的时候就犯病，定是上次师父将我独自留下给我带来了太多隐伤。”

镜宁只淡然道：“修道若想有所成，肯定清心静神，寡欲而无求……”他说着道家清修心法，末画听着他的声音逐步走神，她以为，修行与她而言并无多大意义，心底倒是有个想法逐步决议下来。她突然打断镜宁的话道：“师父，我以为我不想做你徒弟了。”

镜宁眉头一皱，声色难堪带上了怒火：“厮闹！”

“我是认真的，我不做你的徒弟，做你娘子好欠好？咱们可以随便亲亲随便滚一堆。”

镜宁一怔，更大的怒火夹着一抹几不行察的怕羞烧红了他的耳根：“放肆！”

末画眨巴着眼看了他一会儿，尔后伸出了四根手指头，问：“师父放四要干嘛？”镜宁眯起了眼，见他真的气了，末画忙摆手道，“好吧好吧。我就当徒弟好了。”

左右也就今晚的时间。

夜入三更，镜宁闭眼休憩，末画轻轻向空中吐了一口吻，草叶头上的昆虫纷歧会儿便栽到地上，沉甜睡去。 末画爬起身来，走到镜宁身后，她摸了摸他脖子上的伤，微微有些叹息：“其时你若是来救我可不就不会受伤了么，三尾妖狐哪是你一个羽士搪塞得了的。若不是我重伤未愈，此事怎么将你牵扯进来。”

她埋下头，轻轻舔了舔镜宁脖子上的血痕，玄色的爪印连忙消了不少。末画的唇没舍得脱离，贴着他血脉跳动的地方深深一吻，满足的望见那处逐步红了起来，她笑道：“真想让你全身都这样红起来。”

末画掏出匕首，刀刃映着月色冷光，照出她比寻常更添一分腥红的瞳孔。

她轻轻割破镜宁的食指，用血涂遍刀刃。

“师父，你猜，明早你还看得见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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