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教（下）（1/2）

第五章

萧默年手筋脚筋被尽数挑断，中原人将他吊在城门上，朦胧间，他只见若水一身黑衣浸血的自远处踏来，她手中的长剑已被鲜血浸红，望见了他若水仿似在笑：“萧默年，天色晚了，我们回家。”

一把大刀自若水背后砍下，她唇边的笑还没来得及消散……

“若水！”

南疆月色如水，萧默年猛的惊醒，一头冷汗。梦中场景犹在，他捂住心口一阵撕裂帝痛。窗外黑影一闪而过，萧默年低喝：“谁！”

“空念大师。”一个女子声音在黑夜中响起，“我名唤阿灼，是武林牛耳上官其华的人。”萧默年悄悄审察着角落的黑影，阿灼也不在意他惮度，只是笑道，“大师被那魔头禁锢于此，心中定是痛恨很是，阿灼有一法能助大师逃出此地。”

萧默年仍旧默然沉静，耳尖的他听见房顶上有轻微的响动，想来，定是若水派来监视他的人。

阿灼在地上放下一个青花小瓶道：“往生鸠，古陈国的毒药，现今无人能解，此药定能终结那魔头的性命。”

萧默年垂下眼眸，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阿灼期待大师的好消息，告辞。”言罢，她的身影如来时一般，倏地消失。房顶上那人的气息随着也消失了。独留萧默年静望那瓶往生鸠，神色沉凝。

翌日，萧默年主动邀若水共进午膳，这是他与若水重逢后的第一次，若水也没推脱。进门后屏退左右，关上门，她取下黑纱，浅笑着望着萧默年：“真难堪。”

萧默年也弯唇笑了笑，动手给若水斟了一杯酒：“不日便回南疆了，我们却没有在一起好好吃过饭。”

若水坐下来，接过萧默年手中的羽觞，她笑望他：“你自己不喝一点？”萧默年摇头：“不用。”若水唇色有些苍白，她将羽觞放下，脸上没了笑容。

萧默年心中苦涩，却还问道：“不想饮酒？”

“哈！”若水突然大笑作声，手一抬，仰头便将杯中酒饮尽，快得连萧默年也怔住了，羽觞被若水狠狠掷在地上，碎裂的声音苍白了萧默年的脸色。

“往生鸠，往生鸠……萧默年你便如此厌恶我，恨不得亲手杀了我？”

萧默年面色如纸苍白，他着指尖想拽住若水，却被她躲开，他失神呢喃：“你知道，你知道为何还要喝下去……你明确知道……”

若水眼光清冷的望着萧默年：“这杯酒饮尽，祭我前生岁月，祭你我姻缘。萧默年，从今往后，你我恩断义绝，再不往来。”

这是萧默年想听到的话，但却不是以如此决绝的方式，他上前，想给若水切脉，但却被一股犷悍的内力推开。若水捂住心口，重新戴上黑纱，扬声道：“来人，将这个僧人带出去，赶出南疆，百年之内，禁绝再让他踏入南疆一寸土地。”

她照旧对他下不了杀手，可是终于能对自己狠下心肠。

第六章

元武八年二月。若水的身子自从中过往生鸠之后便弱了不少，只管毒已经被神医解了但却落下了病根，也是从那时开始，南疆巫教徐徐不敌中原武林，随处落了下风。若水早已看开生死，人也越发冷漠下来。

直到她听说南阳被中原武林的人夺了回去，城中巫教教徒皆被挑断手筋脚筋，悬挂在城门上。包罗……萧默年。他们已经杀红了眼，血腥的理想巫教，杀光一切曾与巫教有过关系的人，似乎这样，曾经的恼恨和屈辱便能洗刷清洁一般。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若水倚坐在床头，咳得撕心裂肺，末了，她只淡淡问道：“去南阳的路可有被中原的人截断？”

左护法听得心惊：“教主，南阳城外皆是武林人士，连那上官其华也在往那方赶……”

“路有没有断？”

“……没有。”

若水笑了笑：“我去南阳，至于巫教……便散了吧。”

一柄剑，一匹马，她只身上路。

她从未在外人的眼前显露过身份，这一路走来，倒也清静，马不停蹄，不日便赶到南阳城下，望见城门上的场景，若水微微红了眼，数百名巫教教徒被吊在城门上，有的还在□□，有的气息已无。

这些年来，若水从未以为用尽一切要领告竣目的有什么过错，但在现在，她恍觉自己罪孽深重。

她眸光微转，望见了萧默年。

恩断义绝，不外是怒极绝望之下的气话而已，她从来都不能对他真正的不闻不问。

手中长剑一紧，她正欲上前，突然有人喝道：“她是魔教教主！”这个声音让若水微感熟悉，转眼一看，却是木兆子，这些年她一直将他留在教中，满以为此人无害，没想到……

这一句大喝，连忙唤来周围人的瞪视，若水眉头一皱，心知不能拖延，当下提气纵身，直直向萧默年而去。哪想脚却被人用铁链牢牢牵住。众人一拥而上，将若水牢牢围在其中。

长剑出鞘，一场厮杀连忙染出了漫天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