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恼(2/2)
一时间,我们三人都惊呆了。
水珠从十七面额上滑落,在下巴尖上积累,最后滴落在绛紫衣袍上,晕散开来,像一株紫罗兰在伸张生长。
看到这一变化,我第一个憋不住了,笑出了声。
接着,团团也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听到笑声,十七缓过神来,也哈哈大笑起来。
幽静的山谷里乍然响起这么多的笑声,惊起了许多飞鸟,扑腾扑腾拍打着翅膀,飞离了巢,在天空盘旋,发出尖锐的啼声。
十七突然止住了笑,紧张地问我:“那我还可以叫你琴儿么?叫了那么多年了,一下子要换,有些不习惯。”
看他这样子,我不禁以为可笑起来,一边说自己不是小孩子,一边又为了这么件小事这样紧张,“没关系的,你想怎样叫我都可以的,况且,叫我琴儿,较量不算坏规则,到底我也称不上你嫂子,福晋才算得上是你嫂子的。”
他又急了,“你也是的,你也是我嫂子的!”
我轻轻拍拍他的手臂,“好好好,我是你嫂子,不外,你可以叫我琴儿,这样,可好?”
“这样最好了。”他清静下来,乐呵呵说道。
我们又在湖上荡了一会,我估摸着也有一段时间了,十七虽是男生,到底也是娇生惯养出来的,划了这么久的船,想来也是有些累了,就提议先上岸歇歇。
小舟掉了个头,向岸边行去。
我和十七正开心地聊着天儿,突然他面上笑容一滞,冲我身后低低地喊上一声:“四哥。”
我一愣,四爷么?他不是在圆明园么?
团团也欢喜地叫了起来:“阿玛,阿玛……”
看来,是真的了,我逐步地坐转身,扭过头看。
真的是他,早已看惯的一身青袍,负手立在岸边,面上是一贯的清冷平庸,背后的小泥巴脸上则是完全迥异的惊慌失色。
心下苦笑,早该知道的不是么?岂论我到哪,他总能准确地找到我。
小舟终于照旧靠岸了,小泥巴张皇地跑过来,扑向舟头要抓拴绳,却因为跑地太急,冲进了水里,湿了半个身子。
小舟最后照旧被拴牢了,悄悄地停在了湖岸边上。
十七抱起团团,先下去了,我不等他回来接我,跟在后面,也下了小舟。
一上岸,团团就从十七怀里溜了下去,朝他老爸扑了已往:“阿玛!”这孩子,确实是想他老爸了,都几个月没见着了。
我和十七在后面端规则正地行礼,“四哥(四爷)祥瑞!”
四爷伸手拨去团团身上沾上的一根水草,轻描淡写地说道,“起吧。”
我和十七默默站起身来,均是无言。
四爷似乎并不在意,轻声问团团:“玩地可开心?”
团团兴奋地答道:“开心,很开心!”
四爷又问他:“那还想再玩吗?”
不等团团回覆,我先作声了,“不了,四爷,我们不想再玩了。”
听到我的话,四爷皱起了眉,团团也扭过头惊讶地望着我。
我咬咬牙,转过脸,对十七说:“谢谢十七阿哥送元寿的寿礼,很别致,也很有趣,我们都很喜欢。现在,时候也不早了,我和团团就先行回去了,可好?”
“也好。既然四哥来接你们了,我就不送你们回去了,有时机再聚吧。”十七顺势回道。
这之后是默然沉静,我们都在等那小我私家亮相。
好一会,他才说话:“如此,我就带琴儿和元寿先回去了,多谢十七弟为元寿准备的这一份奇异的寿礼,此处确是幽静怡人,他日,你我兄弟再一同过来游戏一番,可好?”
“全凭四哥部署。”十七敬重地回覆道。
话毕,四爷拉着团团上了马车,我跟在后面,也上了车。
马车动了起来,车帘子被风吹起,我看到十七,小泥巴,小舟,和另一辆马车。
车帘逐步落了下来,又再看不见了。
回到府里,也是太阳要落山的时候了。
四爷很少看法送我和团团到了小院门口。
我欲言又止,不确定是否要请他进去品茗。
他也不说话,垂着眼帘默默地站着。
团团不明所以然地看看我,又看看他,看看他,又看看我……
终于,我忍受不了这静默,就要启齿,却不意他先作声了,“紫苑着花了,我想也许你想知道。”说完,他从袖子里掏出一朵紫苑花,递给我。
这才七月底,紫苑是八月着花的,这该是开的第一朵吧?他从圆明园巴巴地回到京城,找到我,就是想送给我这第一朵紫苑花么?
捏着细细的花茎,诸多情绪交杂,我完全不知道该做什么反映。
“你和元寿该累了,早些休息罢,我就不进去了。”说完他转身就要走。
心中一个涌动,我喊住了他,“谁人,你还回圆明园吗?”
他停下脚步,却没有转身,只低低地问道,“怎么?”
我紧张地捏着花茎,碧绿的汁液挤了出来,染绿了我的指尖,“谁人,元寿良久没见到你了,他很……想念你……”
“哦……”他语气愈发降低,“我这几日不回园子。”说完他便又迈开了步子,脱离了。
看着他脱离,我无力地蹲下身,抱住了团团,老天,我这算是在挽留他么?
团团看我这样子,畏惧起来,也回抱住了我,小身子在微微。
晚风吹过,手中小花轻轻摇晃,嫩嫩的黄白,实在还青涩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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