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缘(2/2)
我惊讶地看已往。
咦?他不是应该上朝去了吗?我怔住了。
他轻轻撩起床帏,坐在床沿,拨弄两下我手中帕上已收罗到的几根发丝,似笑非笑,“这是要做什么?”
我心念一转,开顽笑说,“种蛊。”
“哦?竟不知琴儿什么时候学了蛊术。这是企图种什么蛊呢?”他初始眼中一凝,瞬而释开,笑问。
“嗯……情蛊。”我继续胡诌。
“种下后,会怎样?”他面上笑意更深。
“嗯……生生不离。”言毕,我再也顶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他亦大笑起来。
一时间,室内盈满了欢笑。
笑止,他问我,语带认真,“为什么是生生不离而不是生死不离?”
我看着他那对清亮黑瞳,轻叹一声,答道,“自你我相遇,聚少离多,真是尝尽了相思苦,是以实是不想再与你脱离。”
说到这里,我情不自禁抱上他的腰,然后接着说道,“可是,常言道,人有祸福旦夕。生老病死本是寻常,如若有一日,你我定要疏散,我希望,留下的谁人,可以好好地在世。是以,我的愿望只是,与你永远在一起,不脱离,直至死……”
不等我说完谁人词,他已经深深吻上了我的唇,满含痛惜。
热吻后,他直视我,面带微红,唇角轻勾,“生生不离哦?”
“嗯。”我微笑应道。
听见我的回覆,他眼底盛满了如酒般的温柔,看得我心中热意滔滔。
“照旧说说你究竟企图把它们怎么了吧?”他拉起我的手问道。
“嗯,实在我也没想好。只是想先收着。要不摆进座宝塔里头供着,祝我们愿望成真?”我嘻嘻笑道。
他先是一愣,继而一脸的可笑,“一夜不见,你竟淘气了这许多。”
“那是因为经由昨夜,我的心结已解,这都是你的劳绩。”我甜甜笑道。
“哦?”他突出一个字,悄悄地看着我,眼带玩味,其中隐着一丝期待。
我撇转头,望一眼窗外,风和日丽,春景大好,流云舒卷,天空高远。
虽说心结已解,可是我有准备好,告诉他我的泉源么?我默然不语。
“没关系。我能等。不管什么到什么时候,等你想好了,再告诉我。”他轻轻捧上我的脸,逐步转已往,徐徐说道。
我声带凝噎,眼露湿意,喟叹一声,“胤禛……”你教我如何不爱你?
“好了,”他笑笑,说,“都拾好了吧?起来吃早餐吧。”
“嗯。”我点颔首。
“我转头回来。”他在我唇上轻啄一口,站起身来。
他徐徐走出房去,步履一如往昔一般雍容闲适,只是临出门时,他回眸的那一刻,我明确从他眼中瞧见一抹伤痛,如空中云彩,纤薄,绵延。
瞬间,我的心一阵疼痛,甚至手已经举了起来,想要喊他回来,可是不知怎地,嘴唇哆哆嗦嗦地,竟没能发作声来。
早饭时,他吞吞吐吐道,“待会,我送你回府。你不在的这些日子里,府里有些变化……你……”
我打断他,“我知道。”
他抬眼看看我,没再说话。
我突然感受很有些气闷。很清楚他指的是什么,想来他今日之所以请假不上朝,一是确实想和我处多点时间,二来应该就是想要和我解释这个了吧。唉……
经由昨夜现在,我已经想通透了,既然决议选择要与他生生不离,那么,有些事情,我就必须忍受,接受。
不是时常都有人说,做人要明确“舍得”,有“舍”才有“得”。清醒做人苦,糊涂做人难。我且试着不那么清醒,试着学会糊涂。
只是,要说心中不堵,那绝对是假话。
胃口顿失。我禁不住暗叹一声,看来是,路漫漫了。
到上了马车,我们都没再说话。
不禁有些气恼。这人竟一句也不解释。可同时心中又明确,他何须解释?我自是懂其心,知其情,其中纠葛,一早是心中明晰如镜。
许多话,尤其是可能会伤情感的,不说,少说,才好。
见我面上徐徐缓和,他试探性地喊我一声,“琴儿?”
我扭过头看他,视线正对上他那双眸子,其中有着难忍的负疚和酸涩。
我的心马上就软了,深吸一口吻,主动坐已往。
看到我靠过来,他眼眸一亮,如释重负。
紧接着,他握起我的手,放在心口,满面凝重,一字一句说道,“爱新觉罗-胤禛对钱惜琴起誓:任风云变,人事改,在此心中,独卿一人。岂论今生来世,以致生生世世,你我二人,生生不离。”
我心底泛过一抹深深、深深的长长叹息。他亦有担忧,亦有负累。
然而同时也感应欣慰,不管怎样,最终效果照旧,他砸开了我的心锁,我跨过了他的心槛。
于是我也拉过他的手,按上自己心口,无比郑重地复述道,“钱惜琴对爱新觉罗-胤禛起誓:任风云变,人事改,在此心中,独君一人。岂论今生来世,以致生生世世,你我二人,生生不离。”
他双眼一瞬也不瞬地看着我,眼光灼灼,似乎要将我刻进他的筋骨,融进他的血肉。
思想付之于行动,他把我牢牢搂进怀,很用力,很用力。
我亦反手搂上他的颈,两个身子贴地,很是紧,很是紧。
如果情是网,我们愿它裹住我们身体每一寸肌肤。
如果缘是线,我们愿它从上古洪荒长到天长地久。
以后,岂论是蜂飞蝶舞,照旧天崩地裂,我们一同看过;岂论是和风细雨,照旧狂风暴雨,我们一同走过;岂论经几世几年,我们总能找到相互,携手一生。
静谧中,清清淡淡檀香流淌,我听见车窗外,有翼翅扑扑轻拍,有树叶沙沙。
心中悄悄道,风物这边独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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