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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叹(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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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古称,万物皆有灵。

我喜爱研读经书,但并不笃信任何教派,然而对于这句话,却是始终坚信不疑的。

我以为,花卉树木,鱼虫鸟兽,以致山川湖海,甚至一座桥,一幢楼,一片园,一座城,也都具有独属于自己的灵气,一个能使之区分于其他地别所在。

金陵沧桑,苏州婉约,扬州优美,天津闲适……那么,这座皇城根下的国都呢?

人说,屋子大了住起来感受冷清,那么,若是城大了呢?

每座城的每一天,都在上演着故事,差异人差异的故事。

有些城里的故事留在了城里,研墨书写在了纸上,用黄布卷了装箱放进了祠堂,一代接着一代流传下去,这便成了族谱县志。

而有些城里的故事则留在了人心里,随着人的双脚走向了工具南北,一传十,故事成了传奇,十传百,传奇又成了故事,等到百传千万,故事就成了野史……

北京,即是这样的一座城,那些故事,那些传奇,那些野史,说不清,道不明,也讲不完。

这座城,它就是这样神秘。

“格格,请吧。”诏命太监深深躬身,姿态十足卑微,神态却倨傲很是,这不是邀请,是下令。

我暗叹一声,徐徐立起,“有请公公前面带路。”

出了门口,见到阶下有一顶青蓝色小轿。

“格格,请上轿。”同样的不行置疑,不容推却。

出了宫门,轿子停了,车帘被掀起。

“格格,请上车。”一手指几步开外的一辆木轱辘马车。

马蹄哒哒,出了再起门,一路向北。

日薄西山的时候,终点到了。

畅春园。

御辇,明黄色的顶,垂着长长的白纱。

我像件货物一样,被转交给了一位姑姑。

约莫两刻钟后,停下。

寿萱春永殿。

摒退御辇,她领我入殿。

炭火熏熏,空无一人。

正自惊讶,她引我内室。

“请格格沐浴易服。”她捧来一叠衣饰。

我疑惑看她。

她垂视地面,仿若浑不知觉。

仍是没得商量。

屏风后,白气氲腾。

我松发除衫,踏入澡盆。

半个时辰,起身系带穿衣。

长发拭到半干,她用根白玉簪子帮我轻轻绾起,束了个简朴的发髻。

末了,她从袖袋里拉出一条玄色缎带。

“恕仆众冒犯。”她冲我轻轻颌首道。

本已听不见,这还要……我心中马上一阵恐慌,可看真这架势,却也别无选择,只得无可怎样听从……

一步,两步,三步,四步……

不外短短的四十九步,我被搀扶着坐下,触手是平滑硬实的楠木椅靠,鼻息间是极淡极淡的龙涎香。

地面传来轻微一阵震动,稍纵即逝。

我继续凝思捕捉空气中任何微动。

等了老片晌,什么变化也没有,我的心中吊起了水桶。

又等了阵子,我深呼吸,舒缓心情,伸手将覆在双眼之上的缎带扯下,全神警戒,预备着应对任何人、任何情况。

出乎意料的是,这里只有我一个。

第一印象,这是一间密室。

约莫二乘五尺见方巨细,四面皆是墙,头顶上吊下来一盏竹骨薄纸灯笼,释放下幽暗的微淡细芒。

这是怎么回事?我丈二摸不着头脑。

倚在椅靠上,我一手托腮,一手在椅子扶手端处轻叩,苦苦思索。

突然,也不知是叩击到那里,眼前墙面上突然弹射出两根长管,差一点打上我的额头。

好奇地凑已往。

这两根长管居然是望远镜,而且前后推移还可以调焦距,而上下左右移动还可以调整视野。

我悄悄赞叹,康熙果真奇人,竟能将这西洋纳贡来的望远镜的用途拓展至此。

看着看着,我突然发现这些景物很有些熟悉,蹙眉追念片晌,恍然觉察,原来竟是先前我急遽走过的寿萱春永殿正堂。

康熙把我何在这,是想要让我看什么呢?百思不得其解。

我并没有等太久。

众星捧月式地涌进来一群人。

康熙一面大步流星,一面满脸不悦地挥手道,“都别随着了,统统给朕搁外面候着。”

身后一群人都停下了脚步,瞪着一双双眼可怜巴巴地望着李德全。

李德全眸光闪闪,无声地摆摆手。

众人心领神会,一个个轻手轻脚倒退而出。

康熙似乎身后有眼似的,又启齿道,“李德全,你也出去。待会见着四王爷到了,别叫人领了,让他一人自个进来。”

“老奴知道了,那老奴下去了。”李德全双眸一暗,作揖道。

我心里咚咚咚敲起了小鼓。

这一天终究照旧到了么?

终于照旧等不下去了吗?

许是因适才走得急了,康熙才在上首案桌后坐下,就捂着口猛咳起来,满面涨红,周身在猛烈地着。

原来如此。我心道。

自上个月南苑行围回来,康熙他就称病移居畅春园,只是我从未得知原来他的病情竟已如此严重。

他竟是没有时间再等……我蓦然一阵心酸。

胤禛他到了。

身形依旧淡定,颜容依旧沉静,恍若千年不改的云山瀚海。

“皇阿玛祥瑞。”他单膝跪地问安。

康熙面色已然回复正常,一脸泰然,徐徐道,“起来说话吧。”

“是。”胤禛寻座坐下。

我又一次感伤康熙的心思巧妙,他居然将殿内两侧的座椅撤去一套,只留下正面我的那套。

“不知皇阿玛急召儿臣所为何事?”只见胤禛迟疑着问道。

康熙没有回覆,而是宛自入迷幽幽道,“老四啊,你可还记得你皇额娘?”

不等胤禛回覆,他又继续道,“人人都知道胤礽是朕最爱的谁人儿子,可有谁知道朕最挂心的谁人儿子又是谁?

你皇额娘她,朕欠她的,太多,太多……她临走的时候,朕允许她,一定会护你周全……君无戏言,朕真的一直有把这句话记在心中。

你一定有狠狠地怪过朕吧?也对。打你小时起,朕就未曾夸过你,岂论你的作业做得何等好,骑射效果何等优秀,甚至你长大了,办差是那样得经心起劲,可朕就是待你不够亲厚……

朕不指望你能明确朕的心,朕今天只是想要你知道,有些事,也许你并不能明确朕的做法,可是朕实在都是,为了你好的!”

最后,他长长叹一口吻。

回望胤禛,他早已愣住,双眸里幽黑一片,似乎暗夜苍穹,森森,深深。

“你上前来。”康熙唤道。

胤禛起身上前几步。

“你把那块锦毯掀起来。”康熙指示道。

胤禛依言而行。

“从你左脚踏着的那块砖,往上数三块,再往左数四块,掀开它。”康熙淡淡道。

胤禛抬眼看了看康熙,神色特别凝重。

康熙扫一扫眼,示意他但行无妨。

胤禛双唇微抿,默然从之。

地砖被掀开的瞬间,胤禛双眼蓦然大睁,一脸的不敢置信。

“拿出来,打开看。”康熙语气仍旧淡淡。

我望见胤禛双手在难以自抑地轻轻哆嗦。

出来了。

明黄色的卷轴。

我想我知道这是什么了。

“看清楚了?”康熙俯视问道。

胤禛轻轻颔首,身躯僵直如木。

“很好。”康熙轻叹一声。

然后康熙他解开腰间荷包,取出一个小白瓷瓶,弃捐在桌面上。

“这是大内秘药,鹤顶红。”康熙徐徐摩挲瓶身,徐徐道,“只要你让某一小我私家喝下它,那末这纸诏书就是真的了,否则……”他悠悠抬眼,眼光如炬直指胤禛,冷面森严。

胤禛一双黑瞳骤然猛缩,其中星芒隐隐约约,说不出的怅惘纠结。

我的一颗心也揪了起来,说不出得剧痛。

“不知皇阿玛心中所属是为何人?”他险些是咬着牙把这句话一个字一个字地吐了出来。

“人,我已经给你备下了。”语毕康熙轻拍两下手掌。

我无比震惊地看到从内室里走出来一小我私家。

梅花簪,梅花髻,梅花妆,红梅傲雪素缎滚银边旗装……我的衣服,我的头饰,我习用的妆容。

秋水翦瞳里涓涓流淌清寂落寞,凝朱薄唇勾一抹随意无奈的浅笑,身段玲珑然步履从容匀稳……

可这容颜,这神情,这姿态,一切的一切,明确也与我一般无二。

这怎么可能?我忙用力掐一下大腿。

不是梦。

走到二人跟前,她止住了脚步,盈然而立,一双眼脉脉含情,悄悄注视胤禛。

胤禛手上青筋悄然暴起,指尖微微发白。

忽而她嘴角一松,笑容散去,双眉轻舒,满面清静地拧转身,朝着康熙走已往。

一步一步,沉毅坚定。

视线都聚焦到她的身上。

没有一丝一毫的迟疑或犹豫,捻起,揭盖,饮下,所有行动似乎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毫无阻滞。

所有人都惊呆了。

那是极缓慢的一刻。

她的身子一点一点地转过来,直至面向胤禛。

她的唇边绽放一朵笑容,那笑里,透出一分慰藉,如幻梦般朦胧。

她的脸色一点一点变得更白,身体已是摇摇欲坠。

从她嘴角滑出一道灼人眼的鲜红,衬着她清亮剔透的眸子,如空花般凄婉。

“不……”胤禛忽的飞身扑已往,接住她就要坠地的身体。

“吐出来,快吐出来!”

“不要闭眼,不要闭眼!你不行以死!我不让你死!”

“你怎么可以死?怎么可以扔下我一小我私家先走?你不行以留下我一个,不行以……”

“你不会舍得丢下我一小我私家的,对差池?你只是睡着了对差池?”

“你睁开眼看看我,我还想看到你对着我笑,我喜欢看你笑……”

我眼睁睁地看着胤禛从疯狂咆哮徐徐绝望至悲凄低喃,一颗心仿如刀割,痛不欲生。

我使尽全身气力拍打墙壁,想要让胤禛他知道我没死,我在这……

可是徒然无功,墙面纹丝不动,想来这一定是两堵墙,中间定是有个夹心层。

然后我望见那张楠木椅,想要搬起它来砸墙,却没想到它的椅脚竟是钉死在地上的……

鬼人康熙,什么细枝末节都想全了。

我瘫软在地,泪流不止,哭到近乎气竭,满身疲累不堪,这才重回到镜头前。

正见到胤禛与康熙两人均已立起,阴岑寂脸,怒目对视。

“皇阿玛,如果坐这个位子竟是要我支付如此价钱,那么这位子,我不坐也罢!”

胤禛蓦然将手中卷轴往墙角炭炉里一掷。

炭火正旺,只须臾片晌即将诏书吞没殆尽。

“你……这个……逆子!”康熙一手捂着心口,一手指着胤禛,气得全身直发抖,都快接不上话来了。

“恕孩儿不孝!”胤禛双膝跪倒在地,重重地连磕下九个头。

顶着额上新鲜的血迹,他回转身,弯腰将“我”的尸体抱起,双眼异常温柔,充满痛惜,“琴儿,来,我带你回家。”

他抱着“我”,似乎是担忧怀中人也许会不舒服,又细心地微微调整一阵子,直至感受手势终于合适才徐徐迈开步子。

风像喷薄的海浪,从门口肆无忌惮地涌进来,灌满了他的衣袍,凌空翻飞,不息不止,如同无根的落叶。

惆怅顺着喉管爬上来,我的眼前再一次模糊。

当胤禛的身影从高高胆阶上最终消失,我惊讶发现康熙那一脸怒容如同冰雪崩塌霎那间一溃而散。

然后他扶案长叹一声,委然坐下,脸上浮现一抹淡淡的苦笑。

岂非适才的一切不外是康熙自编自导自演的一场秀?我心中大震。

我默然注视他坚贞而苍老的面容。

猜不透,看不懂。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轻叹一声,起身走下台,逐步将那块被掀开的地砖合上,又将卷起的锦毯铺平。

正当他做完这些想要回到座上的时候,殿门口轰然突入一小我私家。

认真一看,竟是胤禛去而又返。

更令我受惊的是,他的脸色,煞白煞白,而他那一双眼,血红血红,组合在一起,说不出得骇人。

我的呼吸马上抽紧,这是怎么了?

康熙也是一惊,满身蓦然一震,但瞬而调整,声色俱厉道,“放肆!朕容你忤逆出去一次,岂非还要再容你忤逆进来一次?朕看你这眼里是真没朕这个皇阿玛了!”

胤禛望着他凄然而笑,“孩儿心中有皇阿玛,试问皇阿玛心中又有没有孩儿呢?”

“你这是在胡诌什么?”康熙愤愤地一甩衣袖。

胤禛笑得更厉害了,“皇阿玛您一定想不到,您千算万算,照旧算不外老天。

您知道吗?就在适才,我很可笑地抱着那具尸体,顶着风雪就那么一直走一直走,想要抱着它走到圆明园去……

可是突然间,她有只鞋子掉了,掉了,掉在了地上,这情景,您能想象获得吗?

您一定想不到……因为您以为您什么都部署周全了……

您先是千辛万苦寻来个与真人身形样貌都如此相似的赝品,又久有居心训练她学习另一小我私家的笑容、眼神尚有走路姿态,最后您甚至还费经心血地复制伪造了所有的细节,从痣到疤痕,一丝一毫都未曾遗漏……

然而,皮肉易改,筋骨难动。真琴儿的一双小脚浑然天成,而这具身体的明确是缠过的……

百密一疏,全盘皆输。您现在的心情是不是很庞大?既懊恼又生气还悔之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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