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1/2）

司嘉怡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来为这龌`龊的生意业务开头。

“我刚在停车场看到你的车了。”

司嘉怡只管让语气显得正常。

她现在身僵硬，手微抖，偏偏还要装得这样柔情似水，装得自己有多牵挂他。这比演戏都难，只因对手是他。

透过窗户玻璃看到自己的脸，司嘉怡想到季可薇曾说过的一句话：当婊`子，立牌楼。她自顾自笑笑，逼自己去想些此外，好比想想他接下来会说什么……

千想百想，想透众种可能，万没想到他会突然笑道：“看来你对彭导的新片很感兴趣。”

***

自以为藏得很深的想法就这样被他狠狠地揪到了台面上，这令司嘉怡有点措手不及。

司嘉怡停了良久，“我确实对新片很感兴趣，可是不管你信不信，我在进公司之前就看到了你的车，就在想，我是不是该请你吃顿饭，正式跟你说声谢谢。这之后我才知道新片的事。”

既然瞒不外，索性恣意宣露。

经纪人在一旁听着，估摸着这事谈崩了，急得直朝司嘉怡使眼色，司嘉怡没睬他，自顾自继续道：“你忙吧，不打扰你了。”

她以为姚子政会说“等等”。

可他没有。

就这样默然沉静地任由她挂了电话。

经济人连忙问：“他怎么说？”

司嘉怡低着头往回走，听到经纪人在身后不无惋惜地说：“男子都是没耐性的动物，你吊他胃口吊太久了……”她第一次有揍他一顿的激动。

忍着走了几步，终是折回来，把气都撒在他头上：“你该转业去拉皮条，一定比做经纪人更乐成。”

“如果他只是玩玩而已，我是不会让你冒险的。”

司嘉怡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冷笑。

“一个男子，他是想上你照旧想爱你，一个眼神就可以看出来。第一次晤面谁人饭局，他看你的眼神纷歧样，要否则我也不舍得把你往他车里送。你想红，我无能为力，他却一手遮天。这一点你比谁都清楚，不是吗？”

司嘉怡想要继续以冷笑批判，却已被触动得说不出话来。

***

简直，他是一手遮天。

她大前晚拍雨戏，事情人员又是递热茶又是准备暖暖包，换做当年，甚至没有人会记得要给她一条清洁的毛毯。

因为当年没有他，因为当年她不红。

入围最佳新演员奖项那会儿副导演送来的贺卡她还留着。而在今年年头，她还因为拒收他的房卡而被加两场掌掴的戏，十二个巴掌，她现在还记得其时帝痛。

因为其时没有他，因为其时她不红。

她今晚录一个谈话节目，节目组特地找出她出道以来的一些短片。播放到她曾经加入的一个整人节目的片断时，现场有倒抽冷气的声音，司嘉怡却始终笑看大屏幕上谁人吃芥末、被油砸，越想哭、就越要笑的自己。

影像竣事后司嘉怡打趣说要谢谢当年谁人整人节目的制作人，谢谢他给今天的自己带来这么多有趣的回忆。实在她真的谢谢他，如不是他，她也不会在20岁就明确一个原理：在学校里文化课、专业课效果双第一有什么用？现实永远都在上着最残酷的一课。

录完节目已是晚上十点多，与部门现场观众合完影，司嘉怡一边与主持人谈笑一边回到后台，助手把手机递给她，说是经纪人的电话。

司嘉怡接过来，听他说：“我刚脱离公司，他办公室的灯还亮着，预计在加班。”

“……”

“我就说到这里，接下来无论你怎么做，我都无条件支持。”

盲音响起，经纪人把电话给挂了。

整人节目的片断陪同着盲音，忽地从司嘉怡脑中闪过。

司嘉怡告诉自己，这一辈子，她都不想再过那样的生活……

***

姚子政开会开到十一点。

公司明年有意在创业板上市，自然少不了揶揄的声音，说是举世领着一帮戏子去抢资本市场，简直笑话。

“那就让他们长长见识，看我怎么把笑话变神话。”说到就要做到，姚子政不容自己有任何松懈。

冗长的聚会会议竣事，有人提议去吃宵夜，姚子政默然沉静地晃一晃手中待处置惩罚的文件，众人了然，全都清静地离去，不打扰他。

人走茶凉，办公室变得空落。只有他敲击键盘的声音在回响。

似乎有人去而复返，姚子政听见脚步声靠近自己，他没抬头。

余光望见一杯热饮被放在他手边，姚子政眉一皱：“换杯黑咖过来。”

“黑咖伤胃，照旧喝热茶吧。”

这声音……

姚子政“嚯”掸头。

***

司嘉怡把一个个快餐盒摊开，摆上办公桌：“还没用饭吧？这些我都在外面的茶水间热过了，趁热吃。”

始终冷冷看着她的一举一动的姚子政，终于扬起一点笑意：“你说请我用饭致谢，指的就是请吃这几个包子？”

司嘉怡无谓地耸耸肩，把打包的调料倒出来。

他似乎挺感兴趣，一边眉毛微挑，听她先容：“这是蟹肉的，这是黄的，这是……”

见他迟迟不动筷，司嘉怡敦促：“不尝尝味道？”

他虽然照旧那样若有似无地笑着，可这笑里的情绪突然变得有些庞大：“娅楠喜欢吃的，我可纷歧定喜欢。”

司嘉怡的脸有瞬间的僵硬。

捏筷子的手紧了紧，又松开，司嘉怡起劲让自己的脸不要那么僵：“原来我和姚娅楠经常偷溜到这家店买小笼包当夜宵，我就以为你也会喜欢，实在是……有点自以为是了。”

这是他们认识以来，她第一次主动提到姚娅楠。

这也是他们认识以来，她第一次望见姚子政这样风云残卷地吃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