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解和同情(2/2)
蓝熙之并不知道他在邯郸的宅院被屠杀殆尽化为火海的事情,只是突然记起他昨夜噩梦后的恐惧,也有几分体会到他终日生活在怎样一个随处充满了冷箭的情况里了。她叹息一声:“哎,水果男,你也真是不容易啊!”
逛得一会儿,太阳逐渐大了起来。
她回到房间里,才发现,这个早上,那扇被封死的窗户又被打开了。她暗叹那些人手脚真是快,又以为一阵疲乏,坐在书桌前随手拿起一本书翻了翻,纷歧会儿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从兰泰危急的前半个月开始,她险些天天都处在焦虑和半饥饿状态之中,兰泰失守后,只管自己只坐了不到两天囚车就被石良玉放出来。可是,这些日子已经足以将她原本以为有所好转的身子再次摧毁。
她趴在桌子上,睡了一会儿,突然以为头昏昏沉沉的,她起来倒了一杯水喝下去,来到床上躺下,头刚一沾着枕头,又再次睡了已往。
有人在叫自己,用了很温柔的声音:“熙之,你不舒服么?”
声音那么熟悉,她转过身却怎么也找不到说话的人。
她找了好一会儿,心里畏惧起来:“萧卷,我知道是你,你躲到那里去了?”
四周一片死寂。
她加大了声音:“萧卷,你在那里?”
“熙之,我一直在你身边,你怎么会看不到呢?”萧卷的声音又责备又有些失望,“熙之,你为什么要在外面流离?为什么又欠好好照顾自己?”
“我一直有在好好照顾自己……”
“那你为什么还会吐血?”
“没有,我没有啊,萧卷,你到底在那里?我怎么看不到你?”
“熙之,你连忙回去,外面不清静……”
“我会回去的,可是,萧卷,你在那里?你为什么不让我看到你?”
四周又没有了声音,头顶似乎有一朵云彩徐徐降下,又徐徐升起,可是,那云彩是那么朦胧,基础看不清楚上面到底是一朵莲花,照旧一小我私家。
她伸脱手去,一下抓住了云彩的一角:“萧卷,你是不是在上面?”
云彩那样重,像山一般将自己的手臂压弯,然后,这股极重的压力又传到了胸口上,胸口一阵快要爆裂的痛楚,她大叫一声“萧卷”,突然吐出一口血来……
“熙之,你醒醒,快醒醒……”
她睁开眼睛来,才发现屋子里早已点燃了灯。石良玉正坐在床边焦虑地看着自己。
她坐起身来,浑然不觉发生了什么事情:“石良玉,你回来啦。”
石良玉并不回覆,只是看着雪白的枕头边上斑斑的血迹,那些,都是她在梦中吐出来的,可是,她自己却似乎一点也不知道。
她见石良玉穿了一件异常华贵的崭新的金色的袍子,这袍子看起来好生眼熟。
石良玉见她盯着自己身上的袍子,笑道:“熙之,我被立为赵国但子了。”
履历了那么多次惊心动魄的厮杀,他终于心满足足,蓝熙之由衷道:“石良玉,恭喜你啦。”
“熙之,这太子位早晚是坐不稳的,你不用恭喜我。”
蓝熙之想起他履历的那么多凶险,他虽然从石勒的义孙到石遵的义子,可是,终究是异族人的身份。无论他劳绩多大,只要石遵不死,石良玉不早日登位执掌大权,他这个“太子”的职位就随时岌岌可危。
“熙之,我实在并没有很想做这个‘太子’……”
“我明确!现在你的处境下,无论什么身份都市遭到石氏宗族兄弟的隐讳,你如果没有做‘太子’,处境会越发危险的。石良玉,既然已经做了,那就放心放手去做吧,千万不要在该决断的时候犹豫,让自己处于被动的职位……”
石良玉喜不自禁地拉住她的手:“熙之,这世界上只有你一小我私家相识我同情我……”
“呵呵,因为你是我唯一的好朋侪嘛,我虽然要相识你同情你啦!”
“嗯,我知道,可是,熙之,你刚刚做什么噩梦了?我听见你一直在叫萧卷……”
“说来希奇,我这些年很少梦见萧卷,两次梦见他都是在你的府邸,一次是我到你的邯郸封地的那天晚上,一次就是今晚。”
“岂非萧卷是不想看到你和我在一起?”
“怎么会呢?他一直都知道我们两个很要好的,呵呵。”
石良玉默然沉静了一下,照旧道:“你怎么会和朱弦在一起?他以前对你那么坏……”
朱弦家族和石良玉家族的恩怨,那是一段难以理清的公案。
蓝熙之摇摇头:“朱涛、朱弦父子都对朝廷很忠心,朱弦甚至把他的那部门家产全部变卖充作了军费……我途经兖州,遇上朱弦,得知兖州危急,所以决意和他一起尽最后一点力……”
“熙之,你可是在责怪我攻陷兖州?”
“兖州原来就摇摇欲坠,就跟小天子的山河一样不堪一击!除了赵国,尚有燕国、魏国等在觊觎着。你不来攻,别人也会来的,幸得兖州城破后,没有遭到屠城之祸。唉,如今小朝廷处在岌岌可危之中,只得朱涛家族在朝野内外拼命力撑……实在,我并没有什么正统看法,天下者,有德有力者居之,只要不是荒淫暴君,谁都可以……”她长叹一声,看着石良玉,眼神坚定,“可是,我嫁给了萧卷,小天子也叫过我一声‘大嫂’,所以,无论什么情况下,我都市和他们站在一起!虽然我并没有力挽狂澜的本事,不外,纵然艰难困苦,也决不会忏悔半分!”
石良玉点颔首:“熙之,我只能允许你,通常我攻破的南朝城池,决不杀戮无辜!”
“多谢!”
“熙之,你对萧卷这样好,他泉下有知,也会很欣慰的。”
“呵呵,萧卷才不会欣慰呢,他昨晚一直责怪我,说我不应该脱离藏书楼出来流离的。”
“熙之,岂非你就没有想过,死去的人已经死了,在世的人就更应该好好在世?而不是整天沦落在缅怀死去的人的阴影里?”
“我从来不认为萧卷真正脱离了,又谈何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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