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义（2/2）

石良玉脸色大变，还没来得及启齿，只见蓝熙之猛地走到了郭隗眼前：“你说什么？你杀死了哪个朱家小妞？”

郭隗这时才注意到眼前的女子，吓了一跳：“我我……是谁人小贱人先要杀我……”

原来，朱瑶瑶被郭隗蹂躏一夜，清醒过来时禁不住悲痛欲绝。她见郭隗熟睡已往，偷偷起来在屋子里寻了一把铰剪就去杀他。可怜这个不到十六岁的小女孩那里是郭隗这个穷凶极恶的纠纠武夫的对手，偷袭不成，拼命扭打时反被郭隗失手杀死。

蓝熙之只以为满身冰凉，牙齿都有点打颤：“你杀了朱瑶瑶？朱瑶瑶真的死了！”

“是那小贱人先行刺我……你是谁？”

她狠狠地瞪着郭隗，“好，你杀了她！你说你叫郭隗？就是起义南朝投奔魏国的郭隗？”

郭隗吓了一跳：“你是谁？”

“我是要你命的人！”她一转身，飞快地抓过石良玉放在桌子上的大刀，起源盖脸就向郭隗砍去。

饶是郭隗闪得快，左边的膀子也生生被斩断，连忙掉在地上，血险些溅到了石良玉的茶杯里。

又是一刀砍来，郭隗顾不得疼痛，拔腿就逃。蓝熙之哪容他逃跑，提刀猛追了出去。石良玉也连忙追了出去，骇然道：“蓝熙之，你快住手……”

蓝熙之充耳不闻，更是加速了速度，这时，太子府的侍卫已经倾巢出动。石良玉大喝一声：“快掩护魏国使者……也不要伤着了蓝熙之，决不能伤着她……”

连忙，几名侍卫已经护住了郭隗。可是，那里护得住，蓝熙之提了大刀势如疯虎，几名侍卫连忙倒在地上，眼看一刀正要砍中郭隗，郭隗突然撒腿如兔子一般疯跑，逃得一阵，又被几名卫士护卫起来。

蓝熙之提了大刀绝不动摇地追赶，遇人杀人遇鬼杀鬼，那些侍卫见她如此疯狂，不敢强行阻挡，稍一犹豫，蓝熙之几个升降追上去，郭隗的腿刚迈出一步，一刀已经砍在他的背心，不偏不倚，正好将他拦腰砍成两截，他的上半身倒下时，左脚还往前跑了一步下半身才倒在地上……

四面八方的卫士已经追上来，将蓝熙之围在了中间。

石良玉追过来，呆望着这一惊变，见一众卫士剑拔弩张，厉喝一声：“退下。”

卫士们连忙退后了好几步。

石良玉看看郭隗的尸体，又看看蓝熙之。

蓝熙之面无心情地看着他，随手将他的大刀掷在地上，徒手站在中间。她原来是上门求石良玉的。昨天在他府邸门口冒犯了他的大舅子，她怕破损他大婚的心情，所以为表诚意，行走在这朝不保夕的襄城陌头，她连随身的“紫电”都放在客栈里没有带上。

石良玉看她那样恐怖的神情，吁了口吻，低声道：“蓝熙之，你走吧。”

“石良玉，你把朱瑶瑶的尸体给我。我要带走。”

“熙之……”

“你给不给我？”

石良玉见她双目赤红，招招手：“你们快去把朱瑶瑶的尸体带来。”

“不用了，我自己去。”

客房的门口围满了人，朱瑶瑶的乳妈和陪嫁的两名丫鬟正扑在她身上呼天抢地的痛哭。地上扔着铰剪、砸碎的器皿、花瓶、撕破的衣裳、打翻的烛台……朱瑶瑶满身满脸的鲜血，这玉雪漂亮的少女双眼紧闭，再也不会睁开不会欢笑也不会满怀期望地期待谁人将她带离这个囚牢一般的大院了……

丫鬟们、老仆们已经将朱瑶瑶装抱上了马车，一阵风来，吹得浓浓的血腥味四处扩散。

马车走了几步，蓝熙之转头看着石良玉，石良玉也呆呆地看着她。

她转过身，往后走了几步，面临着石良玉，从怀里摸出两幅画来。这些工具，她以前从来未曾带在身上，这次是专程到襄城求石良玉才带来的。

她看了看这两幅画，将其中一幅掷到他眼前：“这是你送我的洛神图，现在还给你……”

她手里尚有一幅画，那是在小亭的时候，石良玉为她画的那幅图象。她展开画卷，画上的女子经由石良玉的经心“美化”， 眼波流转，彩带飘然，清秀明雅，“蓝熙之”三个隶书写得漂亮之极。

她看了几眼，手微一用劲，画纸连忙酿成碎末，像满天飞翔的彩蝶，纷纷坠地：“这也是你送给我的，也还给你……”

石良玉退却一步，惨然道：“熙之！”

她牢牢盯着石良玉：“锦湘死了、朱瑶瑶也死了，通常跟你有点关系的女人，都不会有好下场。我想，我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所以，将你送我的工具都还给你……”

她笑起来，一运劲，一掌拍在自己胸口，身子一阵摇晃，马上吐出几大口鲜血来。

“熙之……”

石良玉惨呼一声，飞驰已往，想要扶住她，她退后一步，稳稳站住，笑道：“石良玉，你曾专门买了山参给我治疗呕血病症，也曾千里迢迢给我送到藏书楼，如今，我都还你，这些统统都还你！以后以后，你我之间恩怨两清，再见也是陌路人！”

“熙之，熙之……”

蓝熙之每走一步，石良玉就跟上一步，身后的侍卫面临这一惊变又没获得下令，也一步一步跟在他身后。

蓝熙之笑道：“石良玉，我杀了郭隗，你欠好交接，是要拿下我送给你谁人老相好冯太后请罪么？好，我就作陪到底！”

石良玉停下脚步，像木桩一样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蓝熙之、马车和几个呼天抢地的人逐步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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