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页（1/2）

白常悄悄地看着她许久，竟然笑了，“孟伶漪，从前你总让别人喝下孟婆汤，认为遗忘即是隔离红尘情念的最好措施，而如今你也尝到被人忘记的滋味，感受如何？”

苏瞳若握伞的手微微一紧，依旧笑靥如花，“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白常没有多作解释，倒是饶有兴致地看向汐貂，“我倒想听听，你究竟如何下令我？”

“你若不听我下令——”汐貂冷笑一声，她的眉眼原本很清淡，并无几多凌厉盛气，却在那时透出一种令人心惊胆战的威慑，“我便将你的灵魂打出这副肉身，看你以后怎样在人界胡作非为？”她双手交叠，结出莲花之印，口中低吟似唱，“原本六界有道，你却要违背冥规加入起人间恩怨，我若去阎王殿给你参上一本，恐怕你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吧？”

白常神笑安然，以为有趣，“小丫头，你基础不是我的对手。”

汐貂二话不说，手腕一翻，竟直接将莲花印劈向对方的天灵盖——“孽障，归魂兮！”

白常原本极是不屑，宽袖一扫便要震碎那莲花印，却不意莲花印竟在刹那破碎成千万个，缚住他的肉身，紧随着软剑一晃，他甚至来不及看清那道银光究竟是何物，自己的灵魂竟在那瞬脱离出来——

白衣鹤发，似鬼非鬼。

“是你！”

云开雾霁，上官紫楚脑中一片清明，是谁人白衣男子——是他在冥河岸前遇见的白无常！

所有被尘封的往事也在那瞬齐齐涌入脑海，曾经桃花树下相约为伴，曾经明月映窗对酒当歌，曾经危急关头携手并肩……谁人被他遗忘了三次，却当每一次重逢都克制不住心动和忖量的女子——朱颜知己，益友良师——是她——

“阿宝……”上官紫楚笃定地念出她的名字，再也不会迟疑，再也不会茫然。早已听不见白常和汐貂的猛烈争执，所有浮世的喧嚣都在眼前遁隐而去——只剩了她！他一步步缓慢而艰难地走到苏瞳若眼前，似乎每一步都走了一千年，一万年那么久，“阿宝，”他单膝跪下，握住她冰凉的手，“让我看看你，可好？”

“啪。”纸伞落地，苏瞳若哆嗦地伸手抚上他的脸，一时间悲喜交集，“紫楚……”

她的手指细致勾画他的眉目，不外六年的时间，他的容颜还没有变，为何这一番相思却像辗转了几生几世的循环……“你这只花蝴蝶啊，终于愿意飞回到我身边了……”悄悄的笑容从眼里流出来，像是眼泪满满落了一脸，“但我已经不要你了。”

她松开手，眼神幽凉如水，没有温度，没有情感。

“我等得太久，太久了，已经……厌倦了。”

第十章梨花满地不开门(1)

晨雾缭绕。

临瑶庵，钟磬声声。

偌大的房间里只点了两根蜡烛，苏瞳若清静地守在苏厢辞的灵位前，一宿未眠。而她的身后还守着一道人影，也是不发一言地站着，唯一差异的是后者脸上总挂着春意融融的笑容，像是心甘情愿的守候。

已经已往两个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