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命换一命(1/2)
泰半夜的,我在床上翻来覆去,数绵羊也数过了,背三字经也背过了,就是睡不着。要知道通常里我可是一沾枕头就能顺利梦乡的。
有太多的心事堵在胸口,闷得慌。
白昼楼暄说的那些话数不清第频频在我耳边重复回荡了。三年前,我是喜欢他的吧?那段影象一定就像体内百毒齐发时我所忍受的痛苦一样,铭肌镂骨。可是,我终究是忘了。知道我曾经喜欢他又如何呢,我甚至不知道那种感受是否还能找回来。
想了半天,我最终照旧起床了,利索地穿上衣服。临走前幽芷留给我一条很大的面纱,她不说我也知道是用来干什么的。没错,我暂时毁容了,连我自己看了都吓得连滚带爬的,吓着别人就欠好了。
晚饭后瑶冰师姐、梁添,尚有楼懿懿来看过我,其时她们被我的妆扮吓着了。楼懿懿一脸天真:“哎呀染染,我以为你肯定比谁人叶倾天漂亮,干什么要学她蒙面呢?”
“就是就是。”瑶冰师姐说,“大热天你捂着脸干吗呢,也不嫌闷。”
而梁添说的话害我差点吐血,她是这么说来着:“染染脸皮薄,今天被秦二令郎抱着从外面回来,定是怕羞了,蒙着脸遮羞呢。”
我白她们一眼,不把她们的话当一回事。别人不说,这三位玉人我是万万惹不起的,要是我真揭了面纱,她们还不笑死啊。我这人就是爱体面,打死也不愿让幽芷把我毁容的事告诉其他人。他们爱怎么想怎么想去,就当我心血来潮,学一回叶倾天吧。
我轻轻走出房门,隔邻的房间灯还亮着,原来楼暄也没有睡觉。想必他也是和我一样,心事重重吧。我也不明确自己半夜来找他所为何事,想敲门,手伸到一半停在了空中。摇摇头,照旧算了,说不出话来岂不是更尴尬。
“幽芷,你没有跟我说实话,我从你眼睛里看得出来,你有事瞒着我。你一定有法子救她的是吗?”楼暄的声音从内里传出来。
好奇心被勾起,我止住脚步,不声不响地听下去。
幽芷叹了口吻:“你这是何须,你想救她,我又何尝不想!若真的有措施**早就用了,那里会等到现在。”
“我知道你有措施的。”
“我没有。”
“不,你有!只要能救染染,什么要领我都愿意一试!”
“楼令郎你不要逼我,”幽芷激动了,“我们行医者以救人为己任,若是为了救一小我私家的性命而害死另一小我私家的性命,这样的事我办不到!”
“果真,你果真是有措施的。”
说这句话的时候,我能感受到楼暄脸上绽放的如释重负的微笑。我的心再一次因他而震撼,他竟然不惜用自己的命来换我的命。眼前有些模糊,看来我是犯困了,想睡觉了。
气氛到此冷了不少,过了良久才听见幽芷说:“是的,是有一个措施,一命换一命!就是找一个内功深厚的人把白术身上的毒转移到自己身上,这样的话,运功者就会死。楼令郎,你要想清楚了,万一你真这么做了,你以为白术师妹她会开心吗?”
“只要她能在世……”
“不,你错了。白术师妹她虽然生性开朗,心田却比任何人都要细腻。若是你为了救她而死,就算她能活下来,她也不会快乐。你的死就是压在她肩上的无形桎梏,你明确吗?”
默然沉静了一会儿,楼暄淡淡道:“好吧,我会思量。谢谢你。”
趁着他们还没发现我,我悄悄走开了。
楼暄啊楼暄,你这样对我,叫我如何是好。
我不能想起三年前的过往,我不能像三年前一般喜欢他,我不能做到像他那样,一如既往地执着。他的这份情,于我来说,太重。
细细想来,实在我也占不到几多自制。楼暄要是真的为了救我而死,楼家堡人还不得天天找上门来找我要人;每逢清明什么的,我还得不辞劳怨地跑去给他上坟,风雨无阻啊,那得多累;万一楼贵妃一生气,在皇上耳边吹吹枕边风,我那天子娘舅一时色迷心窍,听她的话把我给斩了,那我多冤啊……
不想了不想了。这都是什么七零八落的工具,我狠狠敲了下自己的脑壳。人家楼暄好歹情深意重,要是他知道现在我脑中在想什么,不含恨而死也会吐血而亡。
天马行空了一番之后,我感受肚子饿了。白昼中毒痛得死去活来,除了幽芷给煎的药我什么都没吃。若是现在去敲厨子的门让他给我弄工具吃吧,人家肯定掐死我的心都有,泰半夜的自己不睡也就而已,扰人清梦简直不怎么老实。再说我身穿白衣,又蒙着脸,他十有□会以为是见鬼了。纠结了一番,我取消了这个念头,照旧自己去厨房看看,运气好的话应该能找到白昼剩下的馒头什么的。
我摸黑下了楼。身为路痴,我为自己能在这么黑的晚上准确找到厨房的所在而感应无比自豪。在厨房里摸了半天,我如愿找到了一盘馒头,谁人激动啊,都快哭出来了。我立马抓起一个馒头,掀起面纱往嘴里塞去,跟十年八载没吃过饭一样。难怪世人都说做鬼也要做个饱死鬼,这原理太精炼了。
当我吃下第三个馒头,厨房的门突然开了,吓了我一跳。我急遽缩到桌子底下藏好,心想,这泰半夜的,谁这么无聊跑厨房里来。哪怕是小偷也不会挑这么一个地儿下手啊。
窗户里透出微微的白月光,脚步声越来越近,看身形我依稀能分辨出是个男子。看他偷偷摸摸的,准没好事。
男子在灶台上左翻又翻,一边低声埋怨:“怎么什么都没有啊,气死我了!”
“呀——”听到这个声音,我一惊,忍不住作声了。
居然是四师兄!
四师兄警惕起来:“谁?谁在那里?给我出来!”
既然已经了,我索性大大方方从桌子底下出来,往四师兄眼前那么一站。
“鬼啊——”四师兄鬼哭狼嚎。
我冲上去捂住他的嘴巴:“别叫别叫,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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