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上）（1/2）

“你怎么才来？”辛笛给辛辰开门，诉苦地说。

“我都没加入他们的饭局就直接跑过来了。”辛辰将背包扔到玄关处，捂嘴打着呵欠，踢掉徒步鞋，穿着袜子踩在地板上走进来，“好累，要不我们去洗脚推拿吧。”

“我怎么也明确不了你这自虐的精神头，何苦要把自己累成这样。今天晚上不行，我待会要出去。”

辛辰坏笑着上下审察她：“我说今天怎么妆扮得这么漂亮，原来是有约会。”

穿衣规则一向教育个子娇小的女生不要穿色彩样式繁复的衣服，但辛笛显然全没剖析这点，她穿着件墨绿色褶皱长衬衫，系暗金色腰带，下摆扎起一角，露出只比衬衫略长一点的红色短蓬裙，看上去悦目又显眼。

“戴维凡约我去看演唱会。”

辛辰笑咪咪吹声口哨：“他在追求你吗？”

辛笛耸肩：“似乎是，虽然我不知道是为什么。”

“只能说他终于做对了一件事。”辛辰笑道，坐到沙发上伸展手脚，“好吧，有什么心里话要跟我说，我孝敬耳朵听着。”

辛笛坐她身边，瞪她一眼，拿起茶几上放的化妆镜和粉刷：“你当我有跟人谈心的瘾头吗？就是告诉你一声，不想买屋子没关系，可以住我这里，多久都行，我一小我私家住也怪无聊的。”

辛辰伸手揽住她的肩：“笛子，我知道你最好了。屋子拆了以后，我可能放一部门资料在你这边，其它工具能送能卖的全处置惩罚掉。然后去昆明、丽江住一阵子，明年去欧洲走走，再看哪个都市事情时机多一点，去老老实实干活挣钱。如果回当地来，虽然谢谢你收留我不用住旅馆。”

“喂，你一身的汗味。”辛笛老实不客套推开她，她大笑。

“就这事吗？那我回去洗澡了。”

“你给我老实坐着。”

辛笛丢下化妆镜，犹豫一下，却不知从何说起。辛辰转头看着她，两人视线交接，辛辰嘴角微微一动，显然明确她想说的是什么，却只是笑而不言。辛笛突然不能忍受她这样漠不关心的心情了，拉下脸说，“你别拿我当路人甲来搪塞，真的要永远脱离这里吗？”

辛辰收敛了笑容，往沙发上一靠，疲乏地说：“笛子，我只想出去走走。”

“岂非以后都一直随处走，再不回来吗？”

“看情况，如果遇上喜欢的人、或者喜欢的地方，就住下去；如果以为回来好，我就回来，我并不倾轧这个都市啊，除了天气讨厌一点，其他都还好。”

辛辰说得坦然，辛笛认可，这样的生活方式至少对自己也是有吸引力，可是她不能不把这几天一直压在心头的话说出来：“路非说他想追求你。”

“别逗了，他不是有女朋侪吗？大伯今年四月去北京出差见过，回来还说他们都企图完婚了，你也听到了的。”辛辰懒洋洋地说，“以他对自己的道德约束，不会做脚踩两只船这种事的。”

辛笛两年多前去北京看时装周，曾和路非以及他女友急遽见过一面，印象中是个斯文秀丽的女子：“他们已经分手了。”

辛辰有点意外的心情，若有所思地看着她，随即摊一下手：“真遗憾，让他节哀顺变。天涯哪都有芳草，他会再碰上合适的女孩子，不外，我不企图做他的候补。”

“你是恨他回国这么长时间没联系你吗？”

辛辰默然。

事实上路非走时，仍然来和她离别，只管在那之前，他们已经有两个月没联系了。他递一个对折的信笺给她：“小辰，我替你申请了一个邮箱，我们保持联络。”

她以为早就说服自己接受了现实，可那一刻突然暴怒了，拿过信笺看也不看，几下撕得破损扬手一扔，纸片碎屑在他们之间纷纷扬扬落下。她冷冷说道：“你们都这么热衷于留地址、留邮箱给我吗？我不要，要走就走得清洁彻底。不用跟我一点点汇报那里天气很好、我认识了新同学之类的空话。”

站在她眼前的路非脸色发白：“你要讲理，小辰。”

“我从来都是不讲理的，谢谢你们都不要再铺张时间跟我讲原理了。”

看着路非眼睛里的痛意，她也痛，可是这份痛在胸中冲撞，让她只想用最猛烈的方式发泄出来。也只有还挟着一点少女时代余勇，她才气这么犷悍地表达恼怒，象一只野猫一样肆无忌惮地伸出利爪，伤害愿意让她伤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