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上）（1/2）

辛辰洗头洗澡，敷了面膜，然后放了玫瑰泡泡浴进浴缸，将水开到最大，看着泡泡泛起，躺了进去，舒服得叹了口吻，只以为疲乏的身体如同飘在云端。

辛笛在怙恃搬走后，对浴室做了重新装修，完全差异于辛辰那里只有淋浴头的极简威风凛凛威风凛凛。浅色调的马赛克瓷砖，的粉红色贝壳形推拿浴缸，大迭厚厚的浴巾，置物架上各式护肤调养用品琳琅满目。辛辰不得不认可，辛笛备的这些玩意照旧很管用的。

洗澡出来，她一时没胃口吃什么，躺在丝绒沙发上休息。她一直很喜欢这张老式沙发，低矮宽大，暗红色丝绒旧得恰到利益，手抚在上面，似乎摸一个让人放心的老朋侪。

事实上，整个这套屋子她都很喜欢。高而幽深的空间，狭长的客厅，透着斑驳木纹的老旧地板，碎花图案的窗帘，每一处都有家的闲适清闲味道。当年辛笛说要全部重新装修，一下吓到她了，她连连摆手说：“不要不要，这样很好了。”

辛笛可笑：“喂，这些家具老旧也就算了，要害没一点特色，只是上世纪七十年月后期木匠的手艺，你怎么这么珍惜？”

辛辰完全讲不出原因，可是她虽然珍惜这里。富贵闹市区的一个院子，只管不大，可相对清静，院内两株合欢树长得枝繁叶茂，到了夏季就开出漂亮的花，散发清淡的香气。内里住的全是相互认识的同事，门口有值班的老师傅，楼道有专人做清洁。尤其大妈李馨有一双持家的巧手，地板定期打蜡，所有的工具都摆放得整齐有序，所有的家具都一尘不染。这和她住的地方形成了鲜明对比。

她从12岁时，就开始在这里渡过自己的假期，上到高三后，更在这里住了整整一年。只管她和大妈从来也没亲密过，可是她仍然舍不得破损大妈一手缔造的温暖居家秩序。

辛笛的怙恃也推翻了她雄伟的革新企图，让她少折腾，最终她只换了一部门家具，革新了浴室就而已手。

轮到辛辰动手装修屋子时，辛笛特意溜达过来看，大叫：“喂，你真能下手啊，能扔的工具全扔了，能敲的墙全敲了。”

她笑嘻嘻地说：“嘿嘿，我赚了钱，我爸也寄钱过来了，支持我随便折腾。”

等她装修好了，辛笛再来看，直叹气：“你把自己的家整个弄成了个办公室，哪有你这样装修的。”

她却满足地说：“这样多好。”

虽然，这样多好，看不出一点昔日痕迹。

辛辰在沙发上翻一个身，模模糊糊睡着了，朦胧之间，似乎有一双温柔而有力的手抱住了她，轻轻拍着她的背，让她的身体放松下来，让她的头靠到他肩头谁人微微凹陷的地方，在她耳边轻声说“别怕”……手机铃声响起，她蓦然翻身坐起，抱住头：居然又做这样的梦。

可是你躺到这沙发上，不正是想放纵自己入梦吗？甚至梦中这样的拥抱都不再纯净如回忆，却险些似春梦一般，带了几分无法言说的绮丽意味。她有点讥笑地对自己笑，拿过手机一看，是她爸爸辛开宇打来的。

“辰子，怎么深更半夜还不回家？”他故做威严地说。

她忍不住可笑：“你这口吻，一点威慑力也没有。我今天就住笛子这边，你带着钥匙吧。”

“天气不错，出来陪老爸吃消夜吧。”

辛辰还真有点饿了，和爸爸约好地方，去辛笛衣柜找衣服，她们身高差了快要10公分，并不能共穿衣服，也幸好她是设计师，家里各式存货真是不少，辛辰换了件白t恤和一条不需要认码数的蓝色蜡染布裹裙，再趿上人字拖出了门。

当地响的晚上，在外面消夜的人一向多，他们约好的地方靠近江边，离辛笛的住处不远。晚上步行是件惬意的事情，若有若无的风吹拂着，来来往往的人都显得神情放松，步态从容，没有白昼高温下的焦灼感。

辛开宇已经坐到了那里，小桌子上摆了各式小盘小盘的卤菜，他拍拍身边的座位，递一碗牛肉萝卜汤给女儿，辛辰笑着咧嘴：“大热奠叫我喝这个。”

“就是热天喝这个才过瘾。”

这里实在是一个小小的店面，做了许多年，在当地也十分有名了。老板是个皮肤黧黑、面容阴沉的大个子老太太，人称王老太，她从来没有笑脸迎客的时候，打下手的是她的两个儿子和儿媳，也说不上热情，可是做的牛肉汤以及种种卤制食品十分鲜味，慕名而来的食客也就全不盘算态度了。

一到夜晚，摆在门外的上十张浅易桌椅就都坐满了人，不少是衣冠楚楚的白领，将皮包放在旁边，拉松领带、松开衬衫领口，捧着粗瓷碗吃得不亦乐乎，尚有不少人专门开车过来买外卖。旁边跟风又开了几家小店，卖其他风味，热热闹闹，俨然象一处大排档了。

“我在昆明那里，除了惦着你，就想念这边吃的工具了。”

辛辰端起碗喝了一口汤，如意料之中的辣得马上吸气：“恐怕想我的时间远不及想这边的食物了。”

辛开宇大笑，给女儿倒了一杯冰啤酒，又去旁边小店叫来红豆沙：“快喝点这个，笛子比你能吃辣，最喜欢这家的牛肉汤，怎么不叫她一块过来？”

“她今天有约会。”

“没人约你吗？我这么漂亮的女儿居然会周末没约会，太不行思议了。”

辛辰也笑：“你女儿我完全没获得你的好遗传，真是没体面。”

“辰子，你不要老把自己关在家里，这个样子，我很不放心。”

“没见过你这样的爹，巴不得女儿出去满世界野才开心。”

“不趁着青春幼年享受生活，岂非等老了再追悔吗？”

“得了，幼年轻狂我已经享受过了，现在享受的是另一种生活，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