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旧识(1/2)
沈夜点明了宫中其余宫灯,屋内旋即敞亮起来。
他伸手欲扶婉媃起身,婉媃看了他一眼只言句多谢,却并未伸手回应。
沈夜手臂悬在半空略有尴尬,半晌才收回淡淡道了句:“微臣失礼。屋外的那些奴才入夜惫懒,微臣夜巡时撞上了董小主,还是她硬拉着微臣来,才知这宫里竟闹出如此荒唐事。”
婉媃搀扶着云蝉起身,让她躺在自己榻上安置,又捂好被角生怕冷了她。
“什么荒唐不荒唐的,让沈大人见笑了。”她取了个汤婆子压在云蝉胸口令她暖和些,自己口中却哈着薄薄雾气看向沈夜:“夜深了,沈大人支了旁的奴才去唤人来,如今与我独处实在于理不合,若等下旁人瞧见了,攀扯上您怕是不好。”她手平举向着正门方向,沉声道:“今日之事多谢大人护得我们主仆周全,大人夜巡事忙,还请离去罢。”
沈夜唇角淡淡一笑,扯着脸上的疤痕起了褶子,但却依旧俊朗。
他在屋中踱了几步,不由揉搓了两下手掌叹道:“这宫中不燃炭盆,竟比屋外还要冷上许多。如今冬日还长,长此以往,日子要如何过?”
婉媃见他毫无离去之意心中生了疑窦,佯装不悦蹙眉道:“大人是前朝官员,皇上身边儿的御前一等侍卫,此处乃后宫妃嫔所居之处,大人实在不宜逗留。我已沾惹一身流言蜚语,大人便不怕毁了自己清誉?”
沈夜兀自一笑,抬手于袖间取出一金色流苏笺,其上绣的淡紫色辛夷花丝线已有些褪色泛黄。他将此物递给婉媃,婉媃接过一愣,神色掩不住的吃惊问道:“此物从何得来?”
沈夜贴身带着的笺,乃是婉媃额娘舒舒觉罗氏母家独有的‘流金辛夷笺’,此物多用来保人顺遂平安,且因绣工繁杂十分难得,若不是顶好的情谊断不会轻易予人。
婉媃细瞧这‘流金辛夷笺’的纹绣样式与编制机巧,皆属下品,可却看着实在眼熟。
又闻听沈夜忽言了一句:“如今钮祜禄府夏日里,可还开满了遍府的木槿?”
婉媃心头一颤,却一瞬全然忆起。
少时五岁幼齿年华,嫡母乌拉那拉氏酷爱木槿,遏必隆宠爱疼惜便命人植了满院。
那极淡的清香味充斥着婉媃少时的记忆,于这记忆中,还有一外性少年。
那人阿玛原是遏必隆手下亲兵,可适逢京中痘疫肆虐,全家十六口一并赴了黄泉,唯留一独子临终前托付给遏必隆。
幼时婉媃与懿德常与那少年作伴逗乐,孩童的欢愉度日也持续了半年之久。
那时他如兄长般待婉媃好,婉媃更将自己第一样绣件,便是现下手中这‘流金辛夷笺’送予了那少年。
可后来某一日,府邸再不见少年踪影,婉媃只听掌事家丁说是被送进宫做了太监。
那时她并不知‘太监’一词何意,只知日后再也见不到昔日护她疼她的那位似长兄的大哥哥,为此心中还难受了许久。
如今站在她面前的沈夜,眉宇之间虽凝着一股坚毅果敢气息,但细细看来,却真与那少年颇有几分神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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